p; 如果能有个女儿,她倒不至于如此埋怨丈夫。
毕竟老朱家的公主就算结婚了,也是可以常住宫里陪伴长辈的。
对此,朱见济只能咬咬牙挺起腰,身体力行的转移老婆的注意力。
……
“天地我立,万化我出!”
“心中自有万物万理,何用腐儒以天理束之,亡我之心!”
走到青岛的时候,朱佑栎听到了有一些人聚集在有座茶楼里面大声嚷嚷,说的话可谓“叛经离道”,偏偏还喊的理直气壮。
不过大明朝“尊孔复古”这么多年,还有朱见济在乾圣八年发的那篇堪称给宋明理学家刨坟的文章,大明朝眼下叛经离道的事,不说常见,但在到处也有发生。
比起原历史上轨迹上,靠着王圣人他们师徒几十年发展才冲击到程朱理学,有皇帝亲手解开大明的思想枷锁,还对着某些过分言论采取放任自由的态度,乾圣朝的思想界变动,只会来的更加迅猛和激烈。
不过这么狂野的说法,看报纸的朱佑栎还没有听过。
于是便装的太子好奇的带人走了过去,发现是一个年轻的书生正面红耳赤的在跟人吵架。
而双方争论的观点,无非是几百年前陆九渊跟朱熹吵过的东西。
前几年就有思想激进的学子仗着皇帝的放纵,还有陈献章这种当代心学大师官运亨通,意识到了前途的光明,对着理学展开了抨击。
可惜年轻人空有一腔热血,在学问上还没有多少精华言论可以支撑起他们的观念,社会上还有不少理学家掌握话语权,所以这抨击也只是抨击,还没到推翻理学,开创新流派的局面。
“他说的东西,是他自己的学问,还是别人的?”
朱佑栎问旁边看戏的学子。
对方看他是个身材高大,气质优异的少年,身边又有几个随从,便知道这是个高门大户出身的少爷,看热闹被打断也没有多生气。
“是陈先生今年新提出来的理论。”那人说道。
而陈先生,自然就是陈献章。
经过多年研究和为官做事的经历,陈献章终于在乾圣二十三年提炼出来了关于自身思想的核心——
“心,乃天地之本。”
想比起原历史上,陈献章因为没有过仕途经历,只能闷头研究学问,从而使得他的“白沙心学”被后人评价为“略显软弱”,得到了皇帝支持,并且有幸和朱见济成为长期笔友的老陈嘴巴子磨练的更硬了。
继当年受朱见济影响,提前喊出来了“知行合一”的口号之后,在经济进一步发展,要求挣脱原有束缚的社会背景下,陈献章又把人性本身拔高到了新的地位。
比天地更高,比万物更重。
人、人心、人性……不应该有其他的约束。
也就是说,要跟提倡各种伦理道德,等级划分的程朱理学划清界限了。
这种理论一出,当然引起了各种反应。
苦理学良久的热血青年们拿着陈献章的理论去跟道学家们展开新的辩论,后者肯定要对正式开宗立派的陈献章展开攻击。
打,是不可能打的。
陈献章状元出身,又和皇帝熟识,极高,如今已经做到了山东布政使,妥妥的封疆大吏。
他们哪里敢和大官玩肉搏?
只能跟老陈打嘴炮!
道学家深知陈献章这种人能发展起来,最大的靠山就是皇帝,于是纷纷向皇帝说他的坏话,企图让之失去圣心。
只要皇帝不再支持,那陈献章又算什么?
前宋王安石外号可是“倔相公”,变法也是轰轰烈烈搞了好几年,把反对派都扔去地方,颇有天下尽归新党的势态。
可等宋神宗一动摇,不就迅速罢相,回家养老了?
朱佑栎想起他离京之前,他爹收到的不少奏疏,心里了然。
可惜当时他在准备出行事物,没有再去帮他爹看奏疏处理政务,不然早就该听说陈献章的这句名言了。
“是个狂人。”
太子不动声色的点头说道。
旁边的汪直听说过陈献章的名头,其人本身也好学,对聪明的学者挺有好感,更何况,陈献章还是皇帝的亲信大臣。
他怕太子因为这话,对老陈有什么异样看法,从而在政务上跟皇帝作对,便想小声劝谏一下。
谁知道朱佑栎后面又面无表情的给陈献章这等人点了个赞,
“我大明朝国势蒸蒸日上,也的确需要新的学说引人向上,不可局限在原地。”
“天底下就该有些狂人出来,给不思进取的家伙敲敲钟!”
对待思想先进的学者,以朱佑栎还是有包容心的。
又不是说要推翻老朱家统治,他干嘛要去打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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