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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纥奚青遇到的便是这令人尴尬的局面。
那个杀死他弟弟的凶手,的确已经踏入了他眼下的层次,同时明显也是意识到了彼此之间的死仇——这一点从对方一路从杨家堡赶来蓟镇就能看出,这明显是冲着他来的。
可就是这个与他有着生死大仇的仇敌,却完全没有和他性命相搏的意思。
对方通过突袭的方式,杀死了众多甲士,并且肉眼可见的,那个仇敌还准备杀死更多的甲士。
换做别人,或许还只是觉得这是在厮杀,在找机会与他拼命。
但对于早已踏入了这个层次的纥奚青来说,这却有着另一重意味。
“他是在捕猎,准备通过杀了你们来变得更强。”
深吸一口气,纥奚青攥住了拳头。
就像是他们对蓟州都督府做的那样。
以蓟镇居民的性命为代价,为甲士们和他自己凝聚起足够的血煞之气,然后再以绝强的姿态一击破城,阵斩蓟镇统兵都督刘燕然……或许在外人看来,这是一场时机绝妙的袭杀,但只有纥奚青自己知道,这套战法的核心,却在于血煞之气本身。
就如同在冰天雪地之中滚起雪球,雪球便会越滚越大,越滚越大。
可现在这套战法,眼下却被别人用在了他的身上。
那个杀死他亲弟弟的凶徒,也在通过杀戮他麾下的甲士来变强。并且和他原本的打法不同,对方只有孤身一人——的确,孤身一人的话,一次也杀不了多少人,可对方如果铁了心要逃跑,这些草原甲士们却也追不上。
就像是一只吸血的蚊虫,又像是怎么赶都赶不走的苍蝇。
但纥奚青更倾向于,将这个仇敌看作荒郊野外的狼。
野狼是一种很有耐心的动物,它会一路追踪在猎物身后,哪怕跟随几个山头,也要等到猎物失去力气,被放干最后一滴血。
“所以我让你们都回到城里来,因为眼下能对抗他的,只有我。”
说到这里,纥奚青睁开了眼睛。
“有城墙的掩护,他不知道我在哪里,就会犹豫不决,又或者用南人的话来说,叫投鼠忌器……他不想现在就正面和我对上,所以不会主动攻城,只要有城墙的掩护,你们就是安全的。”
“大兄,你……”
铁塔一般的木尔术,一时间羞愤难当。
作为一个战士的他从不会怯战,木尔术此刻是如此的想要杀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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