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桐扶着桌子缓缓站起身来,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男子。努力从他已经脱相的五官中辨认着,猜度着。
许久,才敢试探性地问:“庄掌柜?”
庄四达重重地点了点头,将脸埋进袖子里呜咽起来。
安桐紧紧蹙着眉心,嘴巴微张,惊讶地看着眼前掩面哭泣的人。
她怎么会认不出庄四达呢?
她手下最年轻有为的掌柜之一,最快从掌事人升为掌柜的人。是当年四海能快速吞并整个滁州商业最大的功臣。
安桐看着眼前仿若年过半百的人,她明明记得庄四达只有三十岁。去年他进京商议事宜时,他们还一起喝酒,一起去登山。
他说:我没安老板志向远大,我庄四达只希望家乡的父老乡亲能吃上饱饭,顿顿有肉。
“庄掌柜,你这是?”安桐示意庄四达坐下,又伸手倒茶递过去,“到底发生了什么?是官府?”
庄四达三指叩桌,接过茶水抿了一口,摇摇头幽咽低语,“我有负安老板的信任,愧对滁州的父老乡亲。安老板,我是个罪人,罪不容诛。”
说着又将脸埋在胳膊里,呜咽哀鸣。
“庄掌柜?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我没有收到任何滁州的消息,只知道你无故被人下了狱。”
庄四达抬起头来,咳嗽了几声,将杯中的茶喝完,缓缓开始讲述,“我受安老板所托,代为管理四海在滁州的一应事务。水患发生后,十二县或多或少地都受到了波及。我按照各县的受灾状况开始着手赈灾。”爱阅小说app阅读完整内容
“四海取之百姓,自然也要用之百姓,你做的是对的。”
“是,四海赈灾也不是第一次,所以很多事情处理起来并不复杂。直到后来,水患愈演愈烈,直到今夏结束,庄稼颗粒无收。
我才惊觉,如果朝廷不能出手供应,那我们的储备并不足以支撑到明年的粮食长出来。”
安桐缓缓眨了眨眼,接话道:“北境战乱,朝廷的储备勉强够军需,根本无暇顾及百姓。”
也正因朝廷自顾不暇,她才觉得这是千载难逢的可以拿到筹码和朝廷谈判的机遇。才会有这一趟的南下。
“安老板所言甚是。朝廷确实无能为力,隔月拨些银两下来,根本杯水车薪。之前的刺史还要从中贪污牟利,百姓苦不堪言。”庄四达痛苦地捶打着自己的脑袋,“安老板你知道的。我是土生土长的滁州人,我不能眼睁睁看着大家饿死。”
“所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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