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他所接触到的刘立诚算是最平庸的一个,但是他个人实力强,武帝城弟子出身,这也算是一个长处。其余的就像代德安,他一直看不穿这个人,代德安就像是个老儒生,但是似乎什么都知道一些,做事老道,那双眼睛似乎有些浑浊,但看人似乎异常的准。
东厂的原东祥则是一个行事缜密,心思细腻的人,同时经验也非常丰富,修为也很高。
柳新叹了口气,他还是小看朝廷了。
程师兄的伤完全恢复至少也要半年,是真正伤及肺腑的重伤,而隐秘调查组在帝都内蛰伏了起来,想要借用隐秘调查组的力量,或许半年都不止。
还在程师兄这里闲聊呢,家中的仆人寻了过来,说是有秦国公府上的请帖。
柳新顿时大感不妙,程师兄已经知道了柳新在汉中做的那些事,心中也是惊讶,而此时秦国公派人来请,不知是福是祸。
但秦国公的位格摆在这,他无法不去,也不敢不去。
“程师兄,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我去了,如果我回不来,我枕头下面有封信。”
不待柳新说完,程师兄道:“我一定替你办到,说罢,你要送给谁?”
柳新摇头,郑重地道:“那是我这个月的俸银,十张三两的银票,请师兄一定替我好好保管!”
程师兄惊讶道:“你涨俸禄了!”
柳新奇怪地道:“我现在是正式的千户了呀!”
他离开帝都前,还是临时任命的副千户,不是真正的,俸禄不会变,这一点代德安也和他说清楚了,只有完成任务,这个任命才会正式任命。
这次回来,正好是领俸禄的日子,他是七月初来的锦衣卫,按例是要扣除前面几日的,但是因为他立了功,便没扣,整整三十两银子以及一石米,这就是从五品的待遇,比正六品的百户高上一大截。
程师兄恍然,这段时间因为隐秘调查组的事情,他心里一直不安,竟是忘了这件事。
“那就好啊,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正好你发了俸禄,可以顶上家用。”程师兄感叹一声。
“等等!”柳新敏锐地发现了问题,问道:“什么叫家里快揭不开锅了!”
程师兄讶然道:“你不知道?”
柳新道:“我知道什么?”
程师兄掰着手指头道:“你叔父的葬礼,大摆筵席,直接花费了近百两,家里现银用得七七八八了,这一个月下来,家中上下花费也是不小,存银几乎见底,前几日你婶婶还来找我商议呢。”
“你可是一家之主,要养家的!”程师兄补充道。
柳新:“...”
我还是个孩子啊,怎么就突然承担起这种无法承担的重责了。
“家里一般开销是多少...”
“大概二十两左右,到了秋季,家里添置新衣,估计要多花些。”
“我记得叔父是百户,一个月俸禄不过十五两,他怎么负担得起每月二十两的开销!”
“你叔父有其他收入啊,你又不愿意收受贿赂,敲诈店铺。”
“那...那程师兄你的俸禄呢?”
“我的俸禄才多少,而且我是你家的长工,又不是买了身的奴仆,不问你要工钱,已是看在我们的关系上了!”
“啊,那...”
“你去秦国公府上之前,先把银票给我保管吧。”
“...”柳新彻底无语,本来升职加薪的喜悦荡然无存,他在心里再一次怒吼。
我还是个孩子啊!
傍晚酉时正,有秦国公府的马车来到柳府门口,下人通传后,柳新出来,上了马车。
他换上了常服,神色严肃,他现在已经将失去银子的痛苦中恢复过来了,虽然没有了隐秘调查组作为后盾,但是他依旧要坚强,要努力,争取早日升职,听说正五品的俸禄是五十两,那样他就能存下钱了。
至于秦国公...放心吧,我会逆来顺受的。
只要不搞我,一切好说。
当收到秦国公的请帖时,柳新才反应过来今日代德安的暗示。
只不过代德安没说今日这是一场灾难,还是一场机遇。
又是揍人,又是弟子的,代德安这个老儒生,好好地说话不行么,非得暗示。
车身轻轻一摇,马车启动了,柳新突然心念一转,掀开车帘,对那资深车夫问道:“请问,你这马车,每月需要花费多少银子维护,就单说你这马吧!”
那车夫没想到这位大人这么客气,连忙答道:“回禀大人,这寻常驽马每月需花费草料约二两,其他马鞍辔头之类的,每个月五十钱足以。”
柳新脸色刷的白了,犹豫着继续问道:“那如果,我是说如果,是一匹宝驹呢?”
那车夫愣了愣,然后回道:“宝驹啊,那可是金贵的,草料就得是粗料和精料混合,还得鸡卵和鱼肉,定期还要修剪马蹄,还有...”
“好了好了,你就告诉我需要花费几何吧!”柳新扶额,不忍去听。
但马夫背对着他,自然不知道他现在的神情,于是计算了一番道:“每个月,至少十五两!”
十五两!
轰隆~~
天空似乎有闷雷响起,柳新无力地缩回了车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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