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海珠平复了几息,问道:“那几天,你跟着他们到处跑,看到过火器没”
“回姑娘的话,没有。但是看到不少闲散的鞑子兵比武,拿着一人高的大弓,射绑在树上的铁甲。”
“他们离得多远开弓的”
“多为五六十步,有些退得更远。他们有时候比拔箭开弓的速度,有时候比谁射穿铠甲的距离更远。”
郑海珠点点头,对穆枣花道:“你先回客店,我一个人在此处静静。”
穆枣花却不走:“郑姑娘,客店伙计说,这里常有野猪出没,会拱人哩,比熊还危险。姑娘若是嫌我碍眼,我就去树后,让姑娘看不见我。但,但我得陪着姑娘。”
郑海珠对着那张认真的面孔,沉默片刻,轻叹一声:“行,我也不静了,一道回去吧。”
她现在体会到领导学中用人的难处了。
有的人,就像有的文,瑕疵一个接一个,甚至致命。
但当这个人同时又在执行其他任务时表现出合格甚至出色,就像文章仍有亮点,实在弃之可惜。
这个万历四十六年的边陲白桦林里,郑海珠盯着穆枣花在雪地上踩出的脚印。
此时,她还不知道,眼下差点惹出大祸的穆枣花,因为没被她视作弃子,在将来的某一天,会帮她的大忙。
……
安全进入鸦鹘关,置身于大明的地界后,郑海珠让穆枣花跟着孔有德,护卫依兰珠回辽阳,自己则带着阿亚,并另一个毛文龙的亲兵,折身北上,往抚顺去找吴邦德,与他交换了情报,盘划好诸般说辞,又勘察了抚顺的地形。
如此过了正月二十,张铨和毛文龙在辽阳,终于迎回了风尘仆仆的郑海珠等人。
“张侍郎,毛伯伯,努尔哈赤必定在今春伐明,而且就是打抚顺。”
郑海珠开宗明义后,先拿出皱巴巴的桑皮纸:“我被老酋勒令画泰西海疆舆图的前一天,努尔哈赤在他的正黄旗衙门找笔帖式笔译汉文,突然发火,后又息怒,但扔了的一堆纸团留了些在筐子里。我藏下这张,将里头的字单独描出来,在抚顺找不同的蒙古商人看过,翻译成汉字,有七大,恨,杀父,伐,明,还有些不认识。”
张铨接过桑皮纸,皱眉道:“这是,蒙古字”
他此前巡按过冀镇和宣大,认识蒙文。
郑海珠道:“建州女真就在这几年,自己创制了满文,但根子是借的蒙文,所以蒙古商人能认得其中的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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