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洒家到小种相公帐下的时候晚,没能早遇上你,不然我们早就是过命的兄弟了。”
朱武连忙起身称谢,鲁达却嘿了一声,又道:“还有那什么狗屁花石纲,依洒家看早就该劫,这当今的皇帝老儿实实是个昏君,不纳忠言,身边尽是些奸佞小人,更不知为民造福,整日只知玩弄什么花鸟鱼虫,胡写乱画,不干正事。
而各地的那些贪官为了自己升官发财,便绞尽脑汁地去逢迎圣意,根本不计民生,个个都去弄什么奇石异树,争相贡献,更可恨的是这些贪官还要借此变本加厉地搜刮民脂民膏,只闹得劳民伤财,处处民怨沸腾。”
“我看这大宋江山早晚要毁在这昏君手里!”鲁达越说越气,怒目圆睁,须髯乍起,已是愤怒至极,但随即却又长叹了一口气,说道:“不瞒众家兄弟,洒家本也是江湖出身,只因幼时父母亡故,洒家只得孤身一人闯荡江湖,后来又遇到了仇家追杀,眼见性命不保,幸得老种经略相公搭救,才捡回一条性命。
老种经略相公对洒家有活命之恩,为了报答老种相公的恩德,洒家便投身在其帐下从军,以报恩情,只是这些年来,眼看朝廷纲常败坏,贪官恶霸横行于市,良善百姓受尽欺压,民不聊生,洒家心中早已是愤恨已极。
每每撞见这些恶人,洒家都想出手除了,但只恨身在军旅,却不能任性而为,这些年要不是念着老种经略相公的恩义,洒家早就想脱了这身官衣,快意江湖,除尽天下恶人,也好还这天下一个太平世界。”
鲁达说罢又是一声长叹,端起酒碗一饮而尽,王伦见鲁达心胸豁达,又深具忧国忧民的情怀,心中也是越发地敬佩,更加的想倾心结交。
王伦便为鲁达将酒斟满,举杯向鲁达敬酒,又道:“老种相公经略西北,保境安民,实为我大宋的擎天柱石,鲁兄知恩图报,以一身本领投军报效,也是理所应当,只是这报恩也有大恩与小恩之分,鲁兄可知?”
鲁达一征,若有所思,又沉吟了一下,才道:“请大阿哥赐教。”
“不敢。”王伦还了一礼才道:“鲁兄当年为受点水之恩,便以涌泉相报,投身于老种经略相公麾下,尽心竭力听其驱使,也算以义报德。
但如此一来也必然要受人约束,由人掣肘,处处缩手畏脚,眼见不平之事,有心除恶却又顾虑重重,即便忍无可忍愤然出手,却仍要受到军法惩治,最终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祸国殃民之人逍遥法外。
路见不平无法拔刀相助,眼看贪官害民,又不能出手除恶,心中空有为国为民之志却不得施展,如此大好身躯竟为报一人之恩而弃天下万民,如此报恩不是小恩还是什么!
而大丈夫立于天地之间,当以天下为已任,锄尽天下不平,铲灭当世贪官恶霸,驱逐围篱恶兽,还天下以太平,保万民之平安,才算得舒胸中之气,展凌云之志,也只有如此,才算报得天下百姓之大恩。”
鲁达越听眼睛越亮,端起酒碗一饮而尽,大声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大阿哥一句话,才真的是让俺茅塞顿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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