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四姑娘当起了新闻发言人:“是邹主任促成的好事,李叔和马婶都同意,孬人有好命,二赖子捡了个大便宜。”
“你说谁是孬人?我二赖子哪一点孬?”二赖子厚脸皮说道,“就你那样,你要是嫁给我,我还不稀罕呢。”
“人家四姑娘将来是你二舅嫂,有你这么和二舅嫂说话的吗?”有女社员调侃四姑娘,“四姑娘,人家二赖子都抢先一步了,你啥时候呀?”
“我跟你们透露消息,你们满嘴跑火车,就没有个把门的,好心当成驴肝肺,呸!”
四姑娘说着,躲到一边去了,但是大家刚才说的,让她若有所想。
四姑娘想到,一旦将来何百秋病好,嫁给二赖子,那样何家就去了一块心病,也少了一份负担,如果她真的嫁给牤子哥,必然少了许多闹心事。
四姑娘越想心里越敞亮,似乎她和牤子哥的事又少了一个障碍。
不过,四姑娘转念又多了一份担心,她想这样小梅和牤子哥也多了一份可能。
四姑娘心里晴转多云,她迫不及待地想知道牤子哥是怎么打算的。
牤子这两天干劲非常足,热情非常高,精神非常爽。
这一切都是小梅给他的,哪怕命运注定今生不能和小梅在一起,但小梅对他的好,对他的信任,对他的期盼,还有彼此心灵的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微妙碰撞,让他有无限的遐想和浑身使不完的力量。
牤子干活从早到晚不知道歇息,就知道带领社员干、干、干,四姑娘心疼他,提醒他,他不理不睬,更没机会单独在一起。
四姑娘抓心挠肝,心里搁不住事,就想倒出来。
得想个办法,可是天不刮风,天不下雨,天上有太阳,不能和牤子哥一起上山采蘑菇,这老天爷为什么不解风情?
再找牤子哥担水?这法子用过多回了,太勉强,再说,屯里一百双眼睛看着,目的太明显,牤子哥也未必顺从。
白天牤子哥出工,肯定不行,晚上牤子哥回队社里住,一个大姑娘总不能无缘无故追到社里找她吧?成何体统?
思来想去一整天,好不容易琢磨出道道来。
傍晚,四姑娘收工回家,母亲刘淑芬准备的晚饭是高粱米粥和中午吃剩下的两个苞米面饼子,大葱蘸酱,外加一盘芹菜炒粉条。
四姑娘看着仅有的两个苞米面饼子,没好意思下手留起来。
四姑娘家父母住的大屋里墙壁上有一个棚架,棚架上除了摆放着一排酱块,还有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
吃过晚饭,四姑娘不声不响地搬出木凳,两个木凳摞在一起,登上去到棚架上翻东西。
母亲刘淑芬看见了,问道:“你作什么妖?”
“你别管。”
四姑娘把母亲的话当成了耳旁风。
只见她从棚架上卸下两根长木杆,顺便还从气死猫篓里掏出两把地瓜干揣进兜。
王奎队长从外屋进来,看见四姑娘的举动,不明白她要做什么,刚想过问,她已经抢在了先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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