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做好事也得你来。”年轻媳妇回应了一句。
“有年轻漂亮的谁还稀罕我呀,”花喜鹊信手拈来,“有小口的水井,谁还去敞开的大河里挑水呀?大伙说是不是?”
大伙又是一阵联想和哄笑。
正在这时,有人对正兴奋异常的花喜鹊说:“别扯大彪了,假小子来了。”
这一句果真管用,已打满两桶水的花喜鹊一时闭上了嘴,但还觉得意犹未尽,趁来人还没有走近,又对身旁几位妇女诡秘地小声调侃起来。
“假小子咋了?别看她像小子似的,如今也是大姑娘了,你看她今天打扮的,也知道臭美了,你们以为她啥也不懂啊?要我看,过去三个礼拜洗一次内裤,没准儿现在三天就得洗一次。”
说完,花喜鹊自己一阵浪笑,挑起水就走。
一位姑娘挑着空水桶东张西望地走了过来。
这位姑娘留着小伙式短发,脖子上系着一条浅绿色花头巾,穿着一件崭新的小翻领粉红格子上衣和一条蓝咔叽裤子。
撇开这身打扮,单看面相愣头愣脑的样子,倒像是一位结实小伙,可是再怎么样,姑娘就是姑娘。
这就是刚才所说的假小子,屯里人也只是在背后敢这样叫她,当面都称呼她四姑娘,而她自己的爹娘习惯叫她四丫头。
四姑娘大名叫王昭男,是幸福屯生产队王奎队长的女儿。
王奎队长家有四个姑娘一个儿子。
四姑娘之所以背后被大伙称为假小子,是因为王奎老两口早年盼儿心切,从小就刻意把她打扮成男孩的样子。
四姑娘也是愿意,习惯把自己当成男丁在男孩堆里混,一应打扮和做派与男孩没什么两样。
如今长大了,身体发育成熟了,可是,干起农活来还是愿意和屯里男社员凑在一起,并且敢和屯子里任何一个小伙子较劲。
四姑娘虽然平时打扮和做派都像小伙子,性格也是大咧咧的男人秉性,但是她个子不矮,人长得喜兴,圆乎乎的脸蛋,眯起眼睛一笑俩酒窝,很是耐看。
今天,她刻意打扮了一番,看上去虽然有点滑稽,可也是一位漂亮姑娘,这在以往是从来没有过的。
只见她走到水井旁放下两只水桶,上面搭着扁担,一屁股坐在扁担上翘起二郎腿,疑惑地看着大伙。
“刚才挺热闹的,你们笑什么?怎么我一来都没动静了?”
大伙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谁还敢说?
四姑娘急了,站起身一把揪住一个和自己一般大的小伙耳朵。
“你说,你给我说,不说,信不信我踹扁你。”
小伙子平时老实巴交,拗不过她,只好撒谎。
“姑奶奶,你把手松开,我告诉你还不行吗?”
四姑娘松开手,正得意地准备洗耳恭听,谁知这小伙子连水都没挑,撒腿就跑。
路上有洒落的水,小伙子踩上,脚底一滑,正好摔个仰八叉,弄得衣服、裤子和脸上都是泥水,很是狼狈。
四姑娘懒得去追,看准了小伙子没挑的水桶,上去就是一脚,踢得水桶骨碌碌滚出去很远。
大伙在一旁看着,憋不住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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