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昌二十二年底,徐老头于忠毅伯府寿终正寝,时年七十八岁。
他闭眼时脸上都带着笑意,绝无遗憾。
还有什么遗憾呢?
曾长孙刚刚高中举人,娶过门一房好妻室,曾长孙女也嫁得极好,下面的曾孙曾孙女们一个个的也是好极。
他这辈子走南走北,经历了太多的事,而徐家在他活着的见证下,一步步到了如今的这个位置,他到了底下,完全有底气去见祖宗们的。
翌年初,徐老太也随之而去。
徐家后代们风光操持了二老的身后事,将二老合葬于城郊小西山山腰上的徐家墓园,坐北朝南,遥遥眺望着南方。
徐茵茵同方从云先是吊唁了徐老头参加完葬礼又奔波回了宜阳府操持了方先生的丧事,然后马不停蹄的赶回来送走了徐老太。
这两三年,先是方白氏,最后是徐老太,四个慈祥的老人先后去世,虽都是寿终正寝,可徐茵茵这心中难免悲痛。
但尽管伤怀,徐茵茵也不得不打起精神来操持长女出嫁的事宜。
长女方婉兮于十五岁及笄后便同刑部尚书府的大公子叶明文定下了亲事,二人郎才女貌,天作之合,也是京城众人都暗暗赞叹的好亲事。
如今两年过去,叶明文于今科会试高中探花,正式入了翰林院。
两家的亲事也在即,徐茵茵忙得脚不沾地,事事巨细,也仍怕出了纰漏。
这辈子头一遭嫁女儿,徐茵茵心中的滋味难以言喻,也算是真真切切的体会到了当年父母的那般心情了。
徐茵茵只想等女儿风光出嫁之后,腾出时间来好好的陪一陪如今也不再年轻的父母。
建昌二十三年秋,吏部尚书和嘉成郡主的长女出嫁,十里红妆,热闹了整个京城,风风光光的嫁进了刑部尚书府,嫁给了新科探花叶明文。
二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甚笃,成亲不过三年,便先后生下了一儿一女。
建昌二十四年秋,时任工部尚书的徐达骏和董清华的长女徐清宁出嫁,嫁给了二公主同方文和的长子方致远。
建昌二十六年春,徐茵茵和方从云之子方泽瑞高中状元,皇上赐婚,将太子次女长乐郡主许配给了他。
建昌二十九年冬,皇上驾崩,举国哀悼,百官及家眷进宫哭灵。
在位二十九年的建昌帝励精图治,勤政爱民,在他在位期间,百姓们安居乐业,四海升平,史书评建昌帝乃千古明君。
翌年,太子即位,改年后为永和,封太孙为太子。
永和八年,岁月痕迹也爬上了五十三岁的徐茵茵的脸上,她也老了,虽然身边人仍恭敬的喊她郡主,但出门在外,遇上不认识的人,总能听到一声老夫人。
老夫人啊,徐茵茵听着自己也是忍不住想笑。
这不,她这日出门前往大乘寺上香,才刚进了寺门,后边就有人追上来急促的喊着:“老夫人!老夫人!请留步!”
时年也是五十六岁头发白了一半的细辛仍旧一马当先反应迅速的挡在了身前,不过,那边跑边喊着追上来的年轻小姑娘在几丈之外便被护卫们给拦住了。
徐茵茵如今都是当祖母外祖母的人了,见这小姑娘年纪跟她那外孙女一般大,也是不免有了恻隐之心,让人将她放了前来,柔声问道:“孩子,你这般急急叫我是为何事?”
“请问老夫人可是嘉成郡主?”那小姑娘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衣裳,一头黑发梳成了一条长长粗粗的辫子,看着很是奇怪,但徐茵茵看着,却觉得很有些亲切。
她不由点头,“我是嘉成郡主,你找我有什么事?”
她想着这孩子穿得朴素,一看便是家境不好,想来是听了她的善名,想求她帮着给份生计的,她想着若这孩子是个好的,也不是不可以。
但不想,这小姑娘却双眼一亮,又期待又紧张的紧盯着她,嘴里说着:“不知嘉成郡主可知道海底捞和肯德基?”
海底捞和肯德基?
徐茵茵一愣,随即眼角就是微微一抽,该不会是她知道的那个海底捞和肯德基吧?
她再看了眼小姑娘那简单的马尾辫,有些预感。
随后,将人带进了一间僻静的禅房,挥退了左右,包括暗处护卫的寻雁。
“你是什么人?”
那小姑娘见她这般举动,心中已然就十分确定了,忙不跌的说了起来。
却原来,这小姑娘也是从后世穿来的,不过,不同于徐茵茵久的都老成这里的土著了,这小姑娘是才刚穿过来没多久的,因为京城里的化妆品铺子、蛋糕铺子、烤肉铺子等等知道了嘉成郡主,从而一打听,怀疑嘉成郡主也跟她一样,这才每天蹲着点的就希望能见嘉成郡主一面。
所谓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徐茵茵也不由得高兴起来,拉着小姑娘问东问西起来。
这一问才知道,他们一家都穿到这里近四十年了,可小姑娘穿来的时候,竟也是他们穿来的那一年。
这个事实,让徐茵茵只觉得匪夷所思,难道这里的几十年都只如他们的一场梦吗?不管梦做的多久,而现实里过去的最多也不过只是睡了一觉而已。
可这里的一切又清晰的根本不是做梦,徐茵茵一时有些感慨起来,她知道小姑娘穿到的这具身体只是个普通人,爹娘早亡,跟着伯父伯母过活,日子过特别的苦。而小姑娘没穿之前却是银行经理,朝九晚五,工资也高,日子过的有滋有味,这落差,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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