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把单人床上的被褥替换了一遍,放置推车时,又看见了那束紫色的野花。
米禾抿了抿唇,把花插进空着的花瓶里。
“……对不起。”
来自陆远川和危昭临的接连提醒,让米禾彻底正视了自身存在的变化。
在此之前,她其实从来没有,真正的深究过。
在米禾看来,她的精神力储存,只需要可以完成任务就行,身体不健康也无所谓,只要她能活到完成任务,把幼崽带回Ω星系就可以了。
可现在摆在米禾面前的问题是,再这么下去,她极有可能完不成任务,或者是无效完成。
因为随着精神体的丢失,以及她自身的改变,她的状态和情况,已经跟真正的Ω星人,产生了本质上的不同,那用她作为样本完成的任务,真的还会适用于其他Ω星人吗?谁能保证这一点?
米禾蜷缩在床上,越想越绝望,越想越悲观……
旁边的小隔间里,危昭临看着,哭到呼吸不上来的大毛团子,难得的感觉到了无奈和头痛。
——早知道就不提醒她了。
“我是不介意多储存一些你的眼泪,作为能量使用的,但如果你把自己哭死了的话……”危昭临指了指隔壁房间,“那她也会死吧?”
大毛团子:“……”这眼泪是它能控制的吗?有本事就去跟隔壁那个说啊!
见大毛团子不听劝,危昭临把放在它脑袋底下的玻璃碗换成了大盆。
“慢慢哭,不着急。”
出了小隔间,危昭临只觉得身上的衣服都被那只毛团子给哭潮了。他正准备换一件衣服,却在经过饭厅位置时,瞥见了插在花瓶里的那束野花。
他静静地看了片刻,最终还是拨转轮椅进了陪护间。
正在eo的米禾听见响动,坐起身:“有什么事吗?”
危昭临语气淡淡:“只是想来告诉你,自然法则是无所不在的,至小无内至大无外,是统御宇宙一切万有的隐性秩序。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物种之间的抗争永远存在,例如野花和你,例如老虎与羚羊,排在生物需求第一位的,永远都只会是生存,没必要纠结不重要的东西。”
危昭临说完就关上门离开了。
米禾抱着膝盖在床上坐了很久,终于迟钝的意识到,危昭临竟然是来安慰她的。
虽然话说的不怎么好听,但米禾心里的憋闷确实散去许多。
坐在饭厅里的危昭临,看见陪护间的灯终于熄灭,唇角勾丝一抹微不可见的弧度,稍纵即逝。
他把那束野花从花瓶里取了出来,捋下用来捆花的发圈套在了右手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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