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越这样,怀疑的人越多,不少人起了心思。
随着时间推移,祝寿的人该来的、想来的都来了,苗老太爷请宾客们移步望水楼大堂,一边听曲一边等候开席。
他陪篙崾縣县令等一众县衙正印官、佐贰官、各房长吏闲聊,酒菜上桌,他借敬酒之机提前离场,回到房中自斟自酌。
不为人知地是,其实苗老太爷很孤单,他感觉生活很没意思。
无心仕途,年轻时看透了县衙的腌臜事,去年老佛爷山陵崩,现在全国各地浪潮迭起,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大清迟早药丸,改朝换代之际,稳重为上。
他对钱不感兴趣,家中田宅无数,金银窖藏。大清朝也好,其他什么朝也罢,只要还炸炮仗就得来跟他买炮仗。
他想睡更多的女人,山野村姑少有姿色,平常搜罗来的几十丫鬟小妾,玩腻了,已经没一个让他看得上眼了。
倒是今天林孟江送来的寿春酒给了苗老太爷一点小惊喜,饮着感觉不同寻常,似乎越饮越年轻了。
“好个寿春酒,果然有些名堂。他林耀祖能起死回生返老还童,我就不能?明天派歪嘴去林家岭探探底,想办法把那口窖夺过来。”苗老太爷一巴掌拍在桌子上,眼中凶光四射。
“情在甜梦里,唱和谐悠扬对,落花飞舞仍旧醉,宁愿人长对,两相知,互醉心……”
这时,一阵悦耳动听的歌声传入房中,苗老太爷面色顿了顿,侧耳倾听片刻,端着酒杯走到窗前,探头一看,仅是一眼,便已沦陷在她容颜。
那是个双十年华的年轻歌女,端坐于戏台上,樱唇微启,天籁之音绕梁。华灯映照,夜色迷蒙,她如同绽放于灯火辉煌处面笼薄雾的芍药,丽色动人,臻首轻摇,嫣然浅笑,说不尽的风情月意。
苗老太爷心头一热,眼神淫邪而炽热地盯着徐玲儿,感觉寿春酒带给他一种年轻时才有的悸动,让他有些控制不住勃发自己的情欲。
我要她。
苗老太爷仰头饮尽寿春酒,回头喊道:“歪嘴……”
“老太爷!”
寿宴结束,林老爷乘坐马车返回林家岭家中,第一时间去林鸿那儿汇报情况。
林鸿房里的灯还亮着,林老爷轻轻敲了敲门,问道:“爹,你睡了吗?”
“睡了。”
林老爷:“……”
林老爷热乎乎的心瞬间凉了几分,强忍着分享欲,孝顺道:“爹休息吧,明天再说寿春酒的事……”
嘎吱。
房门打开,林鸿穿着白色中单,手里拿着线装簿册,倚着门框问道:“卖了多少?”
林老爷气愤道:“炮仗苗欺人太甚,逼着我把价定到五十两一坛,他要了十坛,其他人虽然没开口,但感兴趣的不少。”
林鸿满意地笑道:“可以了,先把名声打出去,控制好量,以后价格肯定会起来。对了,多派点人手看着酒窖,防人之心不可无。”
林老爷想起苗老太爷那张令人生厌的脸庞以及自己干过的“好事”,重重点头。
时候不早了,林鸿有些困了,打着哈欠说道:“点子加代言费收你一千两银子,其他赚多赚少都是你的,与我无关。”
林老爷手足无措道:“爹……”
林鸿摆手道:“亲父子明算账,家业传给你了就是你的,我不会跟你抢。将来做事要用钱,所以该收的我也不会跟你客气。明天给我找个住的地方,不要太大,钱从一千两里扣,过几天我搬出去住。”
这个家不能呆了,大儿媳怕他,二儿媳态度冷淡,三儿媳最年轻最热情,热情得让林鸿有些吃不消,咱老林家绝不能出贾家那种腌臜事。
惹不起我还躲不起吗?
一晃又是两天过去,林凤娇要走了。
林鸿特意吩咐厨房做了桌好菜,开开心心给林凤娇送行,不开心不行啊,林家岭距离任家圩十来公里,太他妈的远了。
吃过饭,林鸿、立阳、林老爷将林凤娇送至村口,林凤娇说道:“不要送了,你们回去吧。”
林鸿叮嘱道:“阿九,在任家圩安顿好通知我们一声,有麻烦找任家圩的任发,报我名,他会帮你。实在搞不定来找我,大佬罩你。”
“好的,走了。”
“路上小心。”
林凤娇登上马车,冲林鸿他们摇摇手,正要钻进车厢,福伯领着几个村民匆匆赶来,只听他隔空喊道:“九叔请留步。”
林鸿心里顿时咯噔一下,这句话可不兴随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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