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黄巢所奏:
“罪臣黄巢叩首以拜!”
“……今臣受陛下重托,拓展东南,屯兵于野……今,唯有扩充兵力,方可保今日之成果不至毁于明日之危机……”
……
那封密信洋洋洒洒近万言。
说来说去,核心只有一个,那就是扩军。
黄巢的野心显然不止三郡这么简单。
一旦他有足够的兵力,别说三郡,恐怕整个东南百越之地,都会成为他的囊中之物。
白起将密信承到江离手中。
江离看了良久,神情时而阴沉,时而冰冷。
直到许久之后,他才微吐一口气,将那封密信一火焚之。
火苗忽明忽暗,照在两人的脸上,将两张面孔映的如同鬼谱一样。
直至火苗寂灭,密信化成灰烬。
沉默良久,白起率先打破沉寂,试探道。
“陛下!”
“黄巢的奏请,允还是不允?”
对于此事,江离已有决断。
“当然不允!”
“朕说过,他麾下的兵力,最多维持在五千。”
“下密旨给黄巢,他的游击营胆敢超额一人,朕必斩他!”
他话里的寒意,让白起都为之一凛。
“吩咐下去,命赵佗严密监视黄巢的一举一动。每日一报,不可间断。”
“黄巢的麾下不是有数万流民吗!”
“传朕密旨,勒令他将缴获的水、旱诸田产,按人头分与众民。所缴银两换做牛马、耕具、种粮,分发到各民手中。”
“他麾下之民所产粮草,不得以任何税赋名目征收。”
“并告以示之,田是国之田,粮是民之粮。粮草自留,但是田亩禁绝买卖。”
话语一顿,江离略一思忖,继续说道。
“此外,知会内阁、兵部,发诏令至百越,命赵佗以郡守之命,自招兵马,自筹粮饷,以备匪祸!”
江离每说一句,白起就诺应一声。
听到后来,他不禁震惊于皇帝的手笔之大,更慨叹于他的奇思妙想。
田亩国有!
粮食自留!
自古种田交税,这是亘古不变之理。
可是现在,江离竟要将田亩之税取消。
从开天辟地一来,就没有这样的天子。
更没有这样的国策!
这是要变天的节奏!
白起倒吸一口凉气。
“陛……陛下!此举……要慎重啊。”
饶是他杀人如麻,在听闻这种国策之后,也不禁微微有些颤意。
白起的反应早就在江离的意料之中。
他一笑置之,随即反问道。
“白卿!”
“你虽是武将,却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依你之见,凤凰一朝,还有救吗?”
白起登时语塞。
“这……”
他没有再说下去。
其实无声也是一种回答。
凤凰一朝积弊已久。
无官不贪,无官不党。
民间百姓疾苦,早已无人关心。
所有朝廷之官都在争利,与朝廷争利,与百姓争利。
这些治世之臣,已经成为整个皇朝的蛀虫。
至于天子,更是威严扫地,声名狼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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