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抬手去摸脖子,眼前顿时掠过了一片血色,脑子里“轰然”一响,他知道自己做出了错误的判断,可这个有如醍醐灌顶的醒悟,就此凝结成为他最后的意识。
弩手虽冲在前面,当然也意识到了身后的变故,立即转身,又听几声不太响亮的闷响,似乎像是沙包坠地,转瞬便觉辛辣扑鼻,弩手眼不能视物,不由大惊,弩箭于是抬高乱发,一波乱射之后,还不及重新填装箭矢,墙头已经跃下了十个窈窕的黑衣蒙面的女子,长剑出鞘,数息之间,就已经把惊慌失措的弩手毙命。
弩手在高处,攻击力十分让人忌惮,但弩手一但置身低处,且人数又不够庞大,周景和发明的飞芥丸就足以攻其不备,让其惊慌失措,当射失了弩箭,不及填装之时,弩手反而成为待宰的羔羊。
首耶端所率的三十人,被十名武婢伏杀得手。
又是一支鸣镝射向无星无月的夜空。
瀛姝早已经就从水底浮出了头,听闻这第二声鸣镝,心中大定:“首耶端死了,现在行宫宫卫中,再无发号施令的人!”
但仍然还有四十员弓弩卫!!!
不过,因为首耶端临死之前所下的命令,这四十员弓弩卫已经急援西平门,东平门处,再无弓弩居高威慑,当第二支鸣镝再度从西路片区发出后,那听令于首耶端赶来安抚使团卫的队首自然不知道又发生了什么危情。
他能调动弓弩卫,必须是隶属弓弩卫的队首,可现在他只有一人一弩,根本不可能阻挡“疑惑不安”的浩浩近百员使团卫,因此他也只能听令行事,以安抚为主,但渐渐理屈词穷,无奈之余,只好说了半个实话。
“是杨家臣作乱,掳了使臣在手为质,应是想经西平门突围,众卫安心,统领已经赶去西平门拦阻,必定不会让乱贼得逞!”
可使团卫哪里能安心?
莫说使团卫,就连现在还剩余的二十步卫,他们无不疑惑自己的统领明布昌不见人影,宫内多处却生险情,被首耶端遣走的三十步卫,没见一个返转,生死未卜,虽然说他们也知道明布昌和首耶端一贯交厚,不大可能自相残杀,然而今晚的情况实在太蹊跷了,其中一个步卫队首,不由质问:“宝华殿里尚有十员亲卫,杨家臣区区宦官何至于掳得使臣为人质?宝华殿中现在到底是何情形,乌丁你务必如实说明!”
自从南次回国,梁会其实已经“晋升”为使团令,因此自然也会提拔一个队首担任副令之职,副令莫大英原本就该率先质问,结果居然落了后,这时强忍着发笑,用力蹙着眉:“不是我等不从行宫卫部的指令,乌丁队首自己都说了我朝使臣被扣为人质,却阻止我等展开营救,乌丁队首的行为,确实蹊跷,我等使命在于保护使臣安全,现在使臣却生死未卜,如果乌丁队首还执意阻拦我等前往宝华殿一探究竟,就休怪我等闯禁了!”
莫大英拔剑出鞘,使团卫也纷纷亮出了武器。
刚才质问乌丁的那个队首,眼看着气氛紧张,突然意识到现在自己一方并不占人数优势了,而且首耶端毕竟是弓兵统卫,就算真有什么阴谋,不能硬拼,只能智取,于是此人便道:“莫副令稍安勿躁,我可先去宝华殿探一探情形。”
乌丁听这话,心中一慌,就怕这个鲁莽的队首发觉宝华殿的一片血腥之后当场宣张,使团卫们一听殿君、左副使已经遇害,还哪里沉得住气?更不会轻信杨家臣是罪魁祸首的说辞,如果使团卫暴动,情形无疑更加糟糕。
他有心阻止队首,转脸却见那队首已经奔出了十余步,喝止是无效了,乌丁只好射出一支弩箭,没有瞄准队首,意在警告,谁知道他这一支弩箭射出,却激怒了那莽撞的队首,一声号令,余下的十员步兵,竟纷纷拔剑直逼向他,乌丁立即举起令符,这是首耶端赐予他的凭信,刚才他已经出示了,现在也只好再用统领符威慑。
也不知道从哪里飞出的羽箭,正中一个步卫的后背。
“是首耶端谋逆!!!”并没有被弩箭射中的队首,此时已经彻底踩入了离间的陷井。
莫大英当然不会手软,趁着乌丁发怔之际,已经手起刀落砍掉了他的人头,于是乎竟然是北汉宫卫的这个队首,在前开路,勒令端宁门的步卫解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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