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轻轻抚了抚,平滑光亮,纹路精细,色泽饱满,不得不说,就这质地,比三四层楼还要高。
沈文君说道:“若满仓都是滞销的好锦,咱家早就喝西北风了,仓里绫,罗,绸,缎,锦,应有尽有,具是精珍织品。”
“锦衣玉食,绫罗绸缎,常常挂在嘴边,不知这些料子都有何区别?”宋澈问道。
沈文君边走,边拿起,边介绍:“布料通常分为六等——
最低等便是粗布,由绵丝纺织而成;
次等的便是麻布,由粗麻丝纺而成;
以上两种,价格低廉,适用寻常老百姓;
第三等便是缎,由细麻丝织成,外观光滑明亮,十分细腻;
第四等便是绸,由蚕丝与亚麻混织而成,丝绸,丝绸,泛指的便是它;
能穿得起绸缎之人,不说多么富贵,但一定家底殷实;
从第五等的绫罗往上,便全是由真蚕丝织成,”
说到这儿,她轻轻捻起了自己的裙角,“瞧,这便是绫罗轻纱,稀疏,清透,轻盈,冰凉,常用于披帛,纱衣,夏装,绫罗搭配上精美的绣艺,富家人还会将之裱起,作为挂屏装饰;”
“这个我可得好生瞧瞧了。”宋澈伸手要去扯裙角,却遭沈文君一掌拍开,予以一个白眼:“哪家女孩儿的裙角能随便掀?”
宋澈笑了笑:“这么说来,最好的料子,就是锦布咯?”
沈文君点头说道:“当然,锦布多供于王侯将相,达官贵人,即便是像我这样的卖家,也只有一两三四五六七八件锦衣呢。”
“这些昂贵料子,均价如何?”宋澈又问。
沈文君说道:“以苏州各大布行的定价,一匹锦布售价五千文;绫罗售价两千文;绸缎五百到一千文不等;粗布麻衣大概在八十到一百五十文;
锦布多产于南方,北方的布价自然会高些,再加之如今货运不通,北方供不应求,必然会有所溢价。”
宋澈抿着嘴唇,心里暗想:若这时能铤而走险将南货北销,利润肯定能翻倍。
“对了,咱沈家走商都往哪儿?”
“那可就多了去了,”沈文君竖着手指说道:“往南走,沿海鹭岛一带,往东走则是帝都洛阳,往北走则是燕云十六州,往西走则是长安……除大梁国土之外,还有最出名的‘丝路’,销往西域、天竺,乃至于更远的地方。”
“寻常走商,都是咱爹亲力亲为?”宋澈又问。
沈文君轻叹:“怎奈沈家人丁凋零,爹这人又板得很,不放心把生意交给外人,因此我负责生产,他亲自负责走商。”
宋澈继续问:“销路如此广泛,岳父一人怎走得完?”
沈文君说道:“昂贵且货多的锦绣爹才会自亲力亲为,其余布料则以分销的形式,寄托或批发给城中其余小布行,由他们进行转卖,咱们从中抽利。”
原来,早在古代便有“经销商”这么一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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