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括像后生晚辈的初次一般,早了些。段艳凭着自己并不贫瘠的经验,顿时明白,这个有贼心,有贼胆,也有贼能力的高管,在有些方面可能不需要花什么力气,就能被轻松的榨干。
当梁括的老婆找上门来的时候,除了对这个可怜女人的鄙夷,还有一丝同情。梁括的老婆长的并不难看,但不修边幅大大咧咧。穿着朴素不过的t恤,和肥大的黑布裤子,脚上的运动平板鞋子也寒酸的不像是高管妻子。四十岁出头,脸上有些斑点,眉毛浓密杂乱,眼睛大大的被愤怒充斥着,显得无神而有一丝怯懦。也许正是这一丝怯懦,让梁括有了肆无忌惮的花天酒地,处处勾搭的底气。身高矮小,小腹上明显的那一圈凹出,愈发的佐证了“黄脸婆”的称谓。
女人拦住段艳,眼里最初的怯懦消失了。愤怒占了上风,坚定的从牙齿里挤出了两个字:“贱货!”
段艳转身进公司,高跟鞋不争气的在自己失去重心的那一刻,断了跟,手上的一叠文件滑了出去。正当自己犹豫该保住性命,以及最重要的保住脸不被人家抓花,还是赶紧弯腰捡起文件的时候,保安称职的解围。外人是不允许踏进公司一步的。女人见段艳有恃无恐之下,慢腾腾的拾起文件,也不逃,也不躲,高声喊道:“贱货,你爸爸妈妈养你忘记教育你了?勾引人家老公,他给你多少钱一次?”
也许是为了显得自己是清白的,故意放慢脚步,抬头挺胸的离去。这件事很快就被自己淡忘了,因为梁括的妻子被打发回了湖南老家。而自己也没有听见谁议论什么,至少没有人当面议论什么。自己也讶异,原来被抓现行的时候,自己仍然没有想象中那样乱了阵脚。一丝羞耻感上了头,这种羞耻十分复杂,绝不是因为插足他人婚姻而羞愧,反而是因为自己并没有羞愧,而引发的对自己人格产生怀疑,直到完全没有任何羞愧,才认清且证实了自己并不会为这种行为廉耻,这种认清,产生了一种极少,但仍然可以察觉的廉耻。但更多的是战胜自己的某种得意。乃至后来在别的高管面前,更加能自信的提起头来做人,丝毫没有回避卡特,阿东,赵胜等人的眼光,更加没有一丁点儿引咎辞职的念头。
倒是,在夏鸿飞要离开自己的时候,像是要踹开一双破鞋的决绝,像极了大学那个同样高大帅气,即使家境不好,吃着软饭的初恋男友。才终于有一些疼痛,像滴进冰块里的水一样,迅速的蔓延,编织。让自己意识到,那种痛也许在认清自己没有廉耻心的那一刻,就被牢牢的种在心底,当有人在浇水施肥的时候,茁壮成长开来。
也就是那之后,段艳开始了无差别的恋爱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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