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人潮退去,程江水这才真正嘘了口气,走上前感激地向龚玉兰谢道:“龚姨,亏得你来了,要不然我真不知道该咋办呢。”
龚玉兰瞪了瞪眼,胸膛因气愤还在上下起伏着,她拍了拍程江水的手背,安慰道:“别怕,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的,这帮小王八蛋不敢把你怎么样的。再说了,你龚姨不是还在嘛,他们还能把你给吃了?”
看着俏丽如花的程江水,龚玉兰怜爱地摸摸她的脸颊,感慨道:“哎,江水啊,也难怪呢,你现在可是咱团场里最娇艳的花骨朵了,难怪这些个血气当头的小年轻赶鸭子似的,闻着香来扎堆,要是你龚姨也是个带把的,说不定也得跟着屁股后面找上门来呢!”
程江水娇羞地低下头,扭捏道:“龚姨,说啥呢?”
龚玉兰呵呵一笑,随口好奇地问道:“江水啊,你别怪你龚姨叨叨啊,这么多小年轻里,你真就没相中一个?”
程江水顿时脸色一黯:“龚姨,你知道的!”
龚玉兰也自觉说错了话,拧巴着脸惆怅地道:“哎,你的事,龚姨也是知道点,毕竟龚姨也是个过来人。看着你和何亦安青梅竹马卿卿我我的,猜都能猜到点。可这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人家何亦安都没回咱团场来看看……江水啊,有的时候人心是会变的,毕竟人家现在是大学生,还都在省里头,见到的漂亮姑娘数都数不过来,这万一……”
龚玉兰感叹着,突然发现垂头不语的程江水眼眶有些红肿,赶紧刹住了车,懊悔地在自己嘴上轻扇了两下:“嗨,你看我这张嘴,尽说这些有的没的……”
程江水忍了忍心里的酸楚,抬起头来,露出一丝坚强的笑容:“没事,龚姨,我心里有数的。”
龚玉兰心里也是不忍,抱怨道:“真是的,你爸妈就不该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一个女孩家家的,日子过的该有多难肠啊!”
程江水搀着龚玉兰的胳臂,平和地道:“龚姨,这您就别担心了,我自己能照顾好自己的,而且我也挺喜欢卫生所的工作,很充实的。”
龚玉兰这才缓和了些脸色,欣然道:“你喜欢就好,江水,再遇到这种事,你就直接告诉你龚姨。你龚姨其他的本事没有,修理修理这帮不着调的兔崽子还是可以的,咋都不能让你吃了亏。”
程江水撩了撩耳边的发梢,甜甜地道:“那谢谢龚姨了,龚姨,您来卫生所是干嘛?不舒服吗?”
“哎呀!你看看,还把正事给忘了。”
龚玉兰一拍脑门,这才想了起来,赶忙从口袋里拿出信来,递给程江水:“我刚从外面回来,路过大门的时候看到有你的信,就顺便给你拿来了。”
“哦,我看看!”程江水赶忙接了过来,神色有些波动。
龚玉兰凑上去问道:“是何亦安寄来的吧?”
“嗯!”程江水微微颔首,接着沉默不语。
龚玉兰踌躇了片刻,温言劝说着:“江水啊,自个感情的事,谁都帮不上忙的,你自个要好好掂量掂量,这可是关系咱女子一辈子的大事啊,你可得想好、想清楚了!”
“嗯,我知道了!”
看着程江水一副似蹙非蹙笼烟眉,龚玉兰黯然地摇了摇头,说道:“那我就先走了哦,有事记得找我。”
“唉!”
送走了龚玉兰,程江水这才缓缓地打开书信,一字一句地阅览着。很久很久之后,才将书信妥帖地折叠起来,俏然伫立在窗前。
无神的眼眸木然地看着窗外摇曳的白杨,风儿裹挟着黄叶,忽起忽落的不知飘向何方。寂静的时刻,情感的伤口又在这萧瑟的意境里隐隐作痛,心在回忆中挂满了泪滴,像是一个独行者背负着沉重的行囊,在情感的戈壁上孤寂流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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