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姑姑给你个压岁钱!”
程江海眼睛一亮,甜腻腻地说道:“谢谢姑姑!姑姑新年好!”
程家丽摸了摸他的小脑袋,欣慰地说道:“好,快去玩吧!”
程家丽看着程江海蹦蹦跳跳地跑远了,转头看看里屋,脸上却是一片的无奈之色。自己没有当着众人的面拿出压岁钱,也是顾忌到自己两个哥哥的脸面。虽说他们早就没什么脸面了,但也不能当面让他们下不了台。
酒席散去之后,程家安无奈地只能自己独自收拾着饭桌,因为李秀兰已然“罢工”了。
看着妻子一脸的愤慨地坐在里屋,程家安也知道她在纠结什么,于是讪讪地上前去,底气不足地劝解着。
“你就不能忍忍,都是亲戚,脸色都挂了一晚上了,多尴尬啊!”
李秀兰狠狠地翻了个白眼,愤愤不平地道:“你就知道说我,我尴尬,他们咋不尴尬呢?你看看你的大哥二哥,大过年的,好不容易上个门,空手白咧地就来了,还城里人呢!连个家丽这样的乡里人都不如,家丽还知道给家里带些年货呢。”
程家安皱了皱眉头,敷衍搪塞道:“哎呀,我大哥二哥他们可能是疏忽了,再说了咱还缺那一口?”
“屁,这大小是个礼!这都能忘?”
李秀兰赫然而怒,实在是气不打一处来:“哦,就算是疏忽了,孩子可还在呢。你看看江海可怜巴巴地围着这些大伯、二伯,叫着那个殷勤,可结果呢?啥球都没有!连给孩子个压岁钱也能疏忽了?我呸!”
听着妻子愤慨之言,程家安顿时感觉一阵头痛:“嘶!你这是干啥吗?”
“干啥?”
李秀兰瞪起来眼睛,冲着程家安义愤填膺地道:“他们都忘了当年我们是怎么从嘴边里省出一口吃的来接济他们了,你大哥还好意思说不提了,人咋就这么能忘本呢!你看看,从我们搬到城里来,这里里外外都是我娘家人操持整理的,你们那些亲戚呢?除了家丽,其他人的影子都没见着一个,给过一钉一铆没?”
程家安讪讪地道:“呃,各家有各家的难肠嘛!”
李秀兰恨恨地说道:“你少来!别再给你们家那帮人打马虎眼了。我算是看明白了,人和人就是不一样,有的人记恩,有的人只记仇!以后啊让他们少登点门,看的我堵心,你自个收拾吧!”
说完,李秀兰愤慨地出了门,程家安看着满桌的狼藉,颓然地坐了下去,无奈地叹气。这年过的,还真有点糟心!自己是一点办法也没有。
从那以后,李秀兰对婆家的这种怨念与日俱增,甚至将情绪传染给了三个孩子。
娘家有事,立马打发程家安和孩子们去做,而婆家有点什么风吹草动,你就看着李秀兰千不肯万不愿地翻白眼吧。照此以往,程家的下一代,确实是在母亲的威势下,逐渐对父亲一系的亲戚疏远了许多。
这是没办法的事,这个家,母亲才是最大的天啊!
在孩子们心中,程家安、李秀兰二人是这个世界上最伟大的父亲母亲,即便他们身上有着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甚至是难以摆脱的世俗毛病和狭隘观念。即便生气起来棍棒、鸡毛掸子能交相辉映,那也都是普天下父母同出一辙的疼爱。
而程家安的性子已然定性了,强势的婆姨和弱势的汉子就像两个标配的零件,死死交织在一起,这才如刚似铁、刚中带柔地撑起了这个家。
其实程家安的心里亮堂着呢。
没有李秀兰就没这个家,也不会有如今的程家安。从风风雨雨中走出来的患难夫妻,那种以命换命的朴质情感是最经得起岁月洗练的。即便面对强势的毫无道理可言的李秀兰,程家安的态度是软乎的,心头却是满足的。
以至于最后的结果就是:我啥也不说,你想咋搞就咋搞吧。
该退让时就退让,别去争谁对谁错,这是家庭的智慧,这是长久的法宝,也是和谐的根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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