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罪。’
窦天渊猛地瞪大了双眼。
无罪这个结果,他已经有所预料,现在事实与预料吻合,并不让他惊讶。
他惊讶的是前面一句……
居然,居然跟乾王说的一模一样!
“你早就知道会是这个结果?!”
窦天渊猛地看向乾王,还不等对方回应,就立马又质问道:“既然你早就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
“呵呵……”
乾王的生命之火,已经微弱到令他睁眼都无法做到,“他要…六约……走……”
是的,窦天渊没说错。
事实上,乾王的心里早就有了答案。
并且他还知道,永泰帝也早就有了答案。
那就是无罪。
原因很简单。
他跟永泰帝,是唯二有资格翻阅太祖手札的人。
可以说整个皇室,整个天下,都没有人比历代的庆帝和宗人令,更清楚大庆太祖是个什么样的人了。
虽然手札里并没有记载世界在毁灭这种秘闻,甚至里面的绝大多数,都只是太祖的一些见闻和感慨,但窥一斑可见全豹……
一个继承了上古时期阴阳神宫的领袖意志的人,最看重的会是什么呢?
毫无疑问,是整个人族的存续。
所以在太祖眼里,与整个人族的生死存亡相比,没有什么是不可舍弃的。
会怎么判定永泰帝,自然一目了然。
至于为什么乾王明明能预料到结果,却仍旧还要义无反顾的使用大诰……
他的最后一句话,既是对窦天渊的劝告,也是在回答窦天渊的问题。
六约。
永泰帝想要获得六约,那就一定要杀死他这个现任的宗人令。
并且,一定是要现在就杀死他。
否则的话,一旦给了乾王足够的时间,下一任宗人令会是谁,又会不会听永泰帝的命令,就再次成了未知数了。
现在,只要宗人令一死,接任者就是原定的右宗正。
而右宗正,站到了永泰帝那边……
“无罪。”
不知不觉中,永泰帝已经登上了齐天台的台顶。
“朕,无罪。”
“尔等,可是看清楚了?”
在高空金色大字的映照下,永泰帝缓缓转过身,露出一张年轻的面孔。
这张面孔,所有人都很熟悉。
正是永泰帝还身为太子之时的模样。
换句话说,永泰帝的寿元,是真的已经补全了回来的!
不!
能重返年轻,应该是寿元得到了长足的增长!
再看那黑压压倒下去一片片的皇族中人,皆是肉身枯败萎缩之相。
“臣……拜见陛下!”
吕仲幽幽一叹,当先拜下。
其余官员略作迟疑,也跟着拜下。
这次的事情,主要发生在永泰帝跟皇室之间,对他们这些朝臣来说,只是有些惊惧,倒并没有什么愤怒或者悲伤的情绪。
而剩下的小部分皇室,也在眼神交流后,默然跟着拜下。
他们甘心吗?
当然不甘心。
那些已经倒地、和仍旧在茫然呆立的皇室,有他们的至亲之人。
有可能是父亲,有可能是兄长,有可能是儿子。
皇族也是人,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至亲死去,他们怎能甘心?
然而。
他们比起场中那些官员,更加没有反抗的余地。
甚至对他们来说,反抗的念头都不该有。
毕竟,太祖大诰已经给了答案。
无罪。
两个简简单单的字,放到具体的事情上面,就不简单了。
换句话说……
血祭之法,是对的。
冤杀江之鸿,是对的。
屠戮整个雍州,是对的。
甚至,连谋害数百万同族之人,都是对的。
身为皇室,身为太祖血脉,他们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但他们不得不接受。
所以,他们也跟着下拜了。
转眼之间,整个庆陵之中还站着的,除了被心魔侵体之外,就只剩下了楼有知和窦天渊两人。
楼有知蹙着眉头,似乎在沉思。
窦天渊一脸冰寒,搀着已经没有了任何气息的乾王,跨越空间来到楼有知身边。
此时,永泰帝终于再度开口。
“楼有知,窦天渊。”
“你二人里应外合,于朝把持朝政,于野操控民心,屡次三番与朕作对,甚至妄想将朕彻底架空,罪同谋逆。”
“现在,朕给你们一个机会。”
“一个说服朕不杀你们的机会。”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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