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得走路无路,只能跳河自尽的悲惨遭遇后,程拾光是想要去救对方的。
“好的老板,我们这就分头去找!”
六人从车里取出皮筏艇,准备分头去找那名逃亡者。
徐星光突然问程拾光:“程哥,如果是你,你为了躲避敌人跳湖后,会选择怎么做?”
程拾光不假思索地说:“先游上岸,然后藏起来。”
“嗯。”徐星光点点头,若有所思地说:“咱们能想到的,杀手也能想到。”
程拾光目光微凝。
他望向站在路边的徐星光,虚心请教她:“那依老板看,怎样做才最安全呢?”
徐星光说:“藏起来的确是对的,但不能藏在芦苇中。”
她盯着平静无波的湖面,轻声说道:“藏在水里,才最安全。”
“藏水里?”听到徐星光的分析,程拾光跟几名兄弟都觉得不可思议。“是个人,就不可能在水里藏上几个小时。”
早就别憋死了。
道理是这样没错,但徐星光总觉得人藏在水里的可能性会比较大。“先搜索水下,再搜索芦苇荡吧。”
徐星光下了铁命令,程拾光等人也不能等违抗。
他们只能抱着疑惑的心态,将皮筏艇划到水深处,然后一头跳进湖水中去查探情况。
八人同心协力,在水面下找了半个多钟头。
就在程拾光认为徐星光的判断出错时,突然听到一名弟兄惊呼道:“水底下真的有个人!”
闻言,程拾光赶紧朝那个方向游了过去。
靠近那片区域,他这才发现那片湖坡上面有一块巨大的浮木,而那浮木的背后,竟然藏着一个男人!
那男人双手扣着浮木,用面朝下的姿势,藏在浮木之下。
他的眼睛闭着,身体一动不动,看上去像是死了。
但程拾光却发现,对方的胸腔偶尔会动一下!
程拾光惊呆了。
这是个什么怪人?
他为什么能在水底下长时间躲藏?
察觉到有人在靠近他们,青年睁开了双眼,眼里是藏不住的杀机。
程拾光立马拦住了想要靠近青年的兄弟们,他说:“大家注意,这是个同类。”
对方身上那股杀伐果决的气势,跟他们如出一辙。这一看就是在刀口舔血的人。
程拾光等人正打算靠近对方,就听见了徐星光的声音。“让我看看。”
“老板?你怎么过来了?”程拾光等人一回头,就看到了独自开着皮筏艇靠过来的徐星光。
程拾光他们赶紧聚到徐星光的身旁,将她护在中间,谨防对方会突然偷袭徐星光。
徐星光盯着那双紧扣着浮木的手,她说:“我是s女士。”
听到s女士这个名字,藏在浮木板下的青年,终于主动松开了浮木,艰难地浮出了水面。
他趴在浮木板上,脸色苍白地凝视着徐星光。
他没有见过s女士真实的模样,但他记得s女士的声音。
沉默了片刻,宋炽突然向徐星光说道:“在地下斗兽场工作的人,他们只救两种人。”
宋炽问徐星光:“哪两种人?”
徐星光翘起唇角,答道:“有利可图的人,以及跟他们有仇的人。”
闻言,宋炽眼神突然亮了起来。“是你。”
宋炽还想说什么,但一阵眩晕感向他袭来,他当场便晕死过去。
程拾光确认宋炽是真的昏迷了,这才跟兄弟们一起将他带上岸。
上岸后,徐星光让程拾光检查了下宋炽的身体。
程拾光告诉徐星光:“背部中了死枪,最严重的一枪靠近右肺,但不确定有没有打穿肺部。”
“另外,他身上有很多伤痕。”程拾光微拧眉头,犹豫的说道:“有陈年旧伤,也有新伤。从伤痕上判断,这人受过刀伤、枪伤、鞭伤。”
“这个人的身份不简单。老板,我们应该报警。”
徐星光摇头说:“先把他带回去,救活了再说。”
“好。”
宋炽再次醒来,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破旧的木床上。
房间有着许多陶土玩偶,除此之外,没有别的装饰品。
宋炽下意识要起身,一用力便扯到了背部的枪伤,疼的他忍不住低声轻呼。
这时,一名高大高壮的女人风风火火地走进房间,她站在门前打量了宋炽一眼,扭头就又走了。
宋炽挣扎着坐起来,靠着床头,等了片刻,就听见了两道脚步声朝他房间走了过来。
一道轻巧,一道沉重有力。
“醒了?”
宋炽抬头,看见了徐星光跟琳琳姐。
宋炽恍惚了会儿,才意识到徐星光就是s女士,是她救了自己。“谢谢。”
宋炽虚弱地笑了笑,他说:“我也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才决定来仓山镇找你,没想到,你真的住在这里。”
徐星光回头对琳琳姐说:“琳姐,你去接杯水来。”
“好咧。”
等琳琳姐走后,徐星光这才走到宋炽的床前站定。
“是逃出来的?”徐星光问宋炽。
宋炽说:“嗯。”
“忍不了了?”
送炽摇头说:“算是吧。我听他们说,斗兽场决定办一场战斗盛宴,说是要让人跟野兽待在一起互相厮杀。”
宋炽紧皱着眉头,摇头说:“我不想过那样的生活。”
徐星光点头,大概明白送炽的想法了。
“怎么跑出来的?”
宋炽有气无力地说:“我偷了客人的西装,偷偷换上,乔装打扮跑出来的。等客人泡完温泉发现异样,斗兽场就派人来追我了。”
送炽将这些天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交代清楚。“我开着那位客人的车,才逃离一百多公里,就被他们的人追上了。”
“那之后,我一路躲藏,花了些时间才跑到渝江城。但我还是被他们发现了,无奈之下,只能跳湖。”
徐星光没说相不相信宋炽的说辞。
她盯着姜炽身上的绷带,又问他:“你现在没有身份,没有记忆,你无路可去。我让你来仓山镇找我,自然不会不管你。”
“想留在仓山镇,就不能吃白食。”
“但我这人吧,并不大方。我绝不会将不知根知底的人放在我的身边,更不会施舍他一粒粮食。”
说完,徐星光拉了把椅子坐下来,她眼神犀利地盯着送炽,不容置喙地说道:“你还记得多少?把你记得的,都跟我说一遍。”
不等宋炽开口,徐星光又警告他:“别试图欺骗我,你骗不过我。”
宋炽是见识过徐星光在地下斗兽场杀人时的残酷毒辣手段的,他知道徐星光不是个好骗的人。
他诚心来仓山镇投靠徐星光,就没想过欺骗她。
想要换取徐星光的信任,那他就必须拿出自己的诚意来。
宋炽犹豫了片刻,才说道:“我叫姜炽,六七岁前的事,我毫无印象。六七岁以后的事,我想起来的也不多,我模糊记得,我长大的地方是一片雪山,我跟很多孤儿生活在一起。”
“我们一起长大,一起训练,但我们身边的朋友越来越少。后来,我生活的地方发生了一件大事,养我们的那些人都死了,好像只有我活了下来。”
说道这里,宋炽眼里又流露出困惑之色,他不确定地说:“我也不确定这些是我的梦,还是真实发生过的。但我能确定一件事,我长大的那个地方,一定不是什么好地方。”
徐星光顺着他的描述展开想象,大概能猜到对方的身份了。“依我看,你要么是被某个国家培养的间谍,要么,就是某个组织培养的杀手。”
宋炽颔首道:“我猜也是这样。”
“我会让人去查一查你的身份。在你的身份没有得到证实以前,你只能呆在这间房子里。”
“好好养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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