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牛嬷嬷几个已经跟二少奶奶闹得难堪,这样回去老脸还往哪搁?
府上这些老嬷嬷老管事就如同盘踞在府里的老树根,这府里从根上是他们撑起来的,除了国公爷跟夫人能压得住,谁在他们这里都没分量,岂能甘心在一个庶子夫人这里跌份儿?
于是牛嬷嬷几个又去了北定院,一见了赵氏就捶胸顿地地哭诉。
“夫人可要替我们做主啊!二少奶奶人小脾气大,我们老几个昨日连夜将账单子重新算了拿给她看,她竟然还是不满意,非说我们贪墨银子,我们不过为自己辩护几句,她就恼了,把我们打发出去,说让我们去找世子夫人,说什么本来就该世子夫人管事,我们几个没了办法只好去找世子夫人,可谁知世子夫人身子不爽利理不了事,让我们还回去找二少奶奶!夫人您说,我们几个在府里多少还有几分脸,就这样像皮球似的被踢来踢去,这老脸还往哪搁!”
“是啊夫人,您可千万给我们几个做主啊,您要是还让我们几个回去找二少奶奶,那就赎我们几个对您不敬,您另请高明吧,我们干不了了!”
赵氏的头疼得突突跳,她这病养了还不如不养,还不如她自己亲自理事呢!
“你们这是做什么!”她拍着桌子说,“是逼谁呢,逼我呢这是!”
“夫人,我们可没有这样的心思!我们只是没有办法听命于二少奶奶,您要么让世子夫人出来理事,要么您亲自理事,二少奶奶的心根本不在我们府上,她哪里会考虑那么多,她只管拨自己的算盘!”
赵氏简直想哭,府里账上但凡有钱,她哪里用得着受这两面夹的气!
“这事情已经交给她了,如何能中途反悔?我早就跟你们说了,谁管事你们就听谁的,,跟我闹一点用也没有!”kánδんu5
牛嬷嬷才不会甘心这样的结果,“夫人,我们说了不是跟您闹,您说什么我都听,但让我们去听二少奶奶的也断然不可能!”
“你们是打量着气死我是不是?”赵氏哼气,“我实话告诉你们,哪天我死了,这府里也得靠二少奶奶,你们要不想做了,那只能另请高明。”
牛嬷嬷听见这话心里一怔,这叫怎么话说的?那世子夫人往哪里摆?
世子夫人秦惠容,借着称病偷偷从府里出来,去往百汇街,这里也是平民区,鱼龙混杂,混乱不堪。
她特意穿得平常,融入这其中不细看倒也看不出她与众不同。她小心谨慎地进了一户不起眼的院子,院中种了几颗果树,杂七杂八的,遮掩得几乎看不清院中情形。
她快步进了屋子,推开门,朝屋里人微微一笑,“母亲,近来可好?”
屋子十分简陋,地面尘土飞杨,屋中只有一套矮桌凳,一个破煤炉,一个穿戴破烂的妇人蜷坐在凳子上,守着那呛人的破煤炉取暖。
那妇人闻声抬起头来,杂乱枯草的发丝垂在脸上,却遮掩不住底下狰狞的脸皮,她浑浊的眼睛愤恨又惧怕地看着秦惠容。
这妇人正是当日应该被烧死在秦家的尚书夫人,冯氏。
当日秦家获罪,冯氏恳求秦惠容将扮作丫头的秦淮月带走,而自己决心给女儿掩护。她打算找个跟秦淮月差不多的丫头,跟她一起吊死,再一把火烧了屋子,这样就没人知道秦惠容已经脱身。
谁知在她将死的最后关头却被人救走了,再醒来后她就身在这个小院里了。照顾她的一个老妇告诉她,是宋国公世子夫人,也就是秦惠容救了她,她当时还心怀感激,虽然自己当初对人家一点也不好,还杀了她的亲娘,可这孩子非但没有落井下石,反而以德报怨。
可谁知没有多久,她就收到了月儿死掉的消息。
秦惠容告诉她,月儿是被晏长风害死的,她不敢相信,忍不住问了一些细节。秦惠容告诉她,月儿是对晏长风记恨在心,所以才去杀她。
可她不信,她当初临分别的时候嘱咐过月儿,千叮咛万嘱咐,告诉她不要报仇,不要企图做任何自以为可以的事,月儿那孩子平日还算听她的话,只要没有人挑唆,她应该不会干这样的傻事。
所以她认定是秦惠容利用了月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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