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色,喃喃自语:“要是我出嫁那一日,也有这么气派就好了。”
身旁。
与她并肩而立的年轻男子,摸了摸鼻子,不说话。
年轻女子恍惚了一会,意识到了什么,转头看向自己的情郎,笑容明媚:“仔细想想,这么多人看着,倒也未必很好,有三两好友来庆贺就足够了。”
青年微微一怔,伸手将女孩搂在怀里,心中感动。
女孩依偎在他的怀中,继续看向浩浩荡荡的队伍。
忽然,看到骑在高头大马上的驸马,微微发愣,诧异道:“我怎么觉得,那驸马有些眼熟?”
青年顺着望去,看清驸马的容貌,也是一怔:“这不是前几日咱们在采莲河畔看到的那位如果他是驸马,那日的女子是?”
他印象很深,那名女子容貌绝美,不可能是毁容的常安公主。
女孩闻言,意识到了什么,撅了撅嘴,没好气道:“男人没一个好东西。”
“除了我”
青年在心里默默的回了一句,跟着女孩一同抨击渣男。
但看向任平生的眼神中,却是带着一抹浓浓的艳羡。
酉时。
夕阳西下。
落日余辉透过朵朵云层,如霞光万丈,染得碧蓝天空金灿灿,映照整个京师金碧辉煌。
仪仗队在任府门前停下。
有人喊:“降轿。”
轿子缓缓降下。
任平生走到花轿前,轻轻的掀开帘子。
如在宫中一般,背起轿中的人儿,缓步走向府门。
府门前早已铺上红色的锦缎,两侧有丫鬟撒着花瓣。
抬眸望去。
火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
随处可见的彩色流苏随风轻轻摇曳。
门槛上摆放着一个做工精致的马鞍,鞍与安同音,含有平安的寓意。
这是北境迎娶新娘的习俗,与京师略有不同。
任平生背着常安,跨过寓意平安的马鞍,迈步走向正堂。
到了正堂门口,轻轻放下常安,转头望去,便看见没被面纱蒙住的冷白皮肤,光滑细嫩。
弧度流畅的鹅蛋脸,明净清澈的眸子,以及柔嫩白皙的皮肤怎么看都是标准的美人胚子。
常安真的如传闻中所说容貌被毁了吗?
任平生不得而知,他只知道,自己在这个世上即将多出一位亲人,虽说两人之间几乎算是素未谋面,但先婚后爱在这个时代极为常见,感情这种东西,以后慢慢培养就是。
“世子世子,该牵新娘子的手啦,马上要拜天地了!”
身侧传来熟悉的声音。
任平生转头望去,便见江初月站在不远处,笑嘻嘻的提醒。
上次听风阁的账还没算,你还敢自投罗网,迎亲礼后,看本世子怎么调收拾你!
任平生平复情绪,收回目光,伸手探进常安公主宽大的衣袖里,寻找了一会,摸到了一只有些冰凉的小手。
他轻轻握住,柔若无骨,光滑细腻。
跟萧容雪比不逞多让。
就是冷了不少。
明明是初夏,握着她的小手,却像是握住了一块寒冰。
难道是宫寒?
回头想想有没有合适的丹药,给她好好调理调理
任平生这么想着,身旁传来响亮的声音。
“一拜天地!”
任平生牵着常安冰凉的小手,对着正堂缓缓拜下!
“二拜正堂!”
面向北方,再次拜下。
“夫妻对拜!”
任平生缓缓放开掌心那只冰凉的小手,转过身,面向常安。
此刻。
两人之间相隔不过半米。
任平生能清晰的看见常安修长的睫毛,以及眸中的一抹清冷。
“这一拜,今后就是夫妻了”
两世单身的任平生,心中忽地涌上一股复杂的情绪,难以用语言形容。
深吸一口气,不再多想,深深的拜下。
对面。
常安亦是如此。
拜堂结束,便代表亲迎礼成。
剩下的便是宴请宾客的晚宴,以及洞房中的合卺礼,也就是交杯酒。
洞房已经布置完毕,就是任平生平日里住的正房。
此刻。
任平生重新牵起常安的手,缓步走向洞房,一炷香后,来到洞房门口,便见江初月站在那里,笑吟吟地道:“世子还得陪客人吃酒呢,天黑了才能进洞房哦。”
身侧,一直跟着撒花瓣的丫鬟也道:“世子,是这样的。”
江初月轻笑一声,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世子放心,有奴婢在这里守着,新娘子不会跑的。”
任平生憋了这么多年,倒也不急在这一时,就是有点儿好奇,常安面纱之下的脸究竟有多难看。
“再怎样,无非就是满脸横肉,刀疤遍布,咬咬牙也不是不行。
反正关了灯全都一样,大不了就再把脸蒙上,只要能回应两句就好。”
这是任平生来京师前的想法。
今天近距离观察常安之后,这个念头已是烟消云散。
因为,常安远比自己想象中的好看很多。
长发乌黑亮丽,皮肤细腻光滑,睫毛很长,眼睛很大。
可能面纱下藏着奇丑无比的脸。
大不了就让她带着面纱,还别有一番味道。
想到这。
任平生忽然有点儿期待晚上的洞房了。
从庭院里走出来。
回到正堂。
丫鬟们正忙着往桌上摆菜。
侍卫们则是一坛坛的搬酒。
一共十六桌,每桌八个人,只有零星几个座位空着。
京师内的勋贵,以及四品以上的公卿,绝大部分都派了代表,出席宴会,送上贺礼。
虽说他们不想跟镇北王府有什么往来。
但这场宴会,毕竟是常安公主和镇北王世子的婚宴,若是太冷清,皇室面子上也说不过去。
所以,大家三两成群,说说笑笑,倒也显得气氛十分愉快。
见到任平生。
众人纷纷起身,面带笑容,庆贺道:“恭喜驸马!驸马公主百年好合,早生贵子!”
任平生同样面带笑容,拱手回礼。
不一会。
桌上摆满珍馐佳肴。
任平生和挨得近的几名勋贵寒暄了几句,便提高声调:“诸君,且尽兴!”
众人皆是举杯回应。
接下来,便是挨个敬酒。
对任平生而言,大周的酒只能说是含有酒精的饮料,十几杯入喉,方才微醺。
歇息了几秒,便继续敬酒,脸上始终带着温和的笑意,给人一种如沐春风之感。
距离任平生较远的桌子上。
几名勋贵子弟看向任平生,摇头叹息,压低声音道:“镇北王世子确如传闻所言,有古君子之风,只可惜没有修行天赋,终究成不了大器”
“成就大器未必就是好事,他若真有他爹的天赋,如今朝堂上争论的只怕不是该不该削藩,而是如何削藩了。”
“此言有理。”
“话说回来,我听我家老爷子说,最近圣上态度又有所转变,之前立主削藩被圣上重用的那个礼部左侍郎,按照原先的说法,半个月前就该调动到吏部做侍郎,为明年入阁做准备,可是一直拖到现在,旨意都没下来。”
“还有此事?”
“确实,我家老爷子也说过,南边的妖族和北边的蛮族要联手闹腾,圣上怕这个时候削藩,动摇根基,所以才压一压削藩派。”
此话一出。
周遭众人齐齐望向了他,神色凝重,目光如炬。
“周公子此话可当真?”有人忍不住开口问道。
那名青年没想到随口一句话,竟让自己变成了视线的焦点,顿时有些慌乱,挤出一抹笑容,摆摆手道:“戏言罢了,戏言。”
众人闻言,露出若有所思之色。
这名周姓青年平日里游手好闲,在家族中不受重视,但毕竟是兵部尚书家的嫡子,说的话,极大可能不是信口胡诹。
妖族与蛮族要联合的消息,说不准是兵部尚书与人闲谈时,被他听见。
能够被他听见,说明并非绝密。
也就是说,妖族与蛮族联合这件事,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摆到台面上议论。
“妖族与蛮族一南一北,中间横跨大半个大周,为何会结盟?”
“敌人相同,结盟不足为奇,如今需要考虑的是如何应对。”
“妖族日渐衰落,再加上南边有靖南王和宁王两位悍将撑着,一时半会儿不会出什么乱子,就怕北面,镇北王久疏战阵,未必再有当年之勇。”
“”
宾客们议论纷纷。
周公子意识到自己闯祸,坐立难安,纠结许久,还是站了起来,张嘴想要说些什么,还没开口便听门外传来一道尖利且阴柔的声音。
“传陛下口谕!赐镇北王世子任平生飞鱼服一件!入宫金牌一枚!”
话音落下。
整个正堂鸦雀无声。
满座宾客皆是瞪大眼睛,用不可置信的眼神看向门口的宦官。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
圣上不是要削藩吗?为何无缘无故给镇北王世子如此大的恩宠?
另一边。
任平生酒杯举到一半,有点儿懵。
无缘无故,赏赐什么飞鱼服?这是让他入宫去做锦衣卫?
提到锦衣卫,任平生忽然想起,当初崔宇传口谕的时候说过,等他成婚以后,皇帝会给他派点事做,难不成真就是入宫做锦衣卫?
“世,世子,还是先领赏吧”
被敬酒的那名勋贵子弟,看他一直端着酒,心里有点儿慌,抹了抹汗,压低声音提醒。
任平生听见提醒才回过神,放下酒杯,快步走到宦官的面前,端正地行礼。
“臣任平生谢陛下隆恩!”
那名宦官将飞鱼服和金牌,轻轻地放到任平生的手上。
随后,忙不迭地上前搀扶:“世子殿下快快请起。”
任平生直起腰,将手里的飞鱼服和金牌递给一旁的侍卫。
看向宦官,压低声音,问道:“陛下可有别的旨意?”
跑这么一趟,总不能就是为了送一件衣服和一枚牌子吧。
宦官笑道:“确实还有口谕,圣上吩咐让奴婢只说给世子一人听。”
任平生回头看了一眼正堂。
一脸震惊,表情凝固的宾客们忽然回过神,又恢复到原先的状态,推杯换盏,说说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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