昀叫苦不停:「您这是卖儿子啊!」
李复理所当然:「趁着皮相还新鲜,此时不卖,待日后想卖也没好价钱了!」
「您这是混淆李家血脉!」
李复拿蒲扇指天:「那你倒是先问问李家祖宗和当今那位还认不认咱爷俩了!想要安稳活命,越混淆才越好!」
说罢,拿蒲扇驱打儿子:「少说废话,快快烹饭去!」
李昀不情不愿地往厨房去,心里还在品咂回味着和崔六郎在洛阳斗蛐蛐吃喝玩乐的美好日子。
当然,即便他此时当真跑去京师,崔琅也没工夫作陪了。
新帝登基之后,开始对朝堂势力进行了全面的归整分配,各人的任用与封赏事宜也陆续落实了下来。
这是李岁宁初次以帝王的身份做出的大范围提拔封赏,不看出身,不论途径,只凭能力与功劳。
崔琅被分去了礼部,在王岳这个新任礼部侍郎手下任郎中之职,是为从五品,官职不算十分之高,比不得崔家其他被任用的族人——这也间接说明,昔日世家家主的特权地位已是真正一去不复返了,后续想要居于高位,还要凭借真正的能力。
崔琅却很觉满意,他还这样年轻,初入官场便居五品,待日后用用心努努力,大盛官场那还不得变天了?
宋显被提拔为了刑部侍郎,谭离去了近来最为忙碌的吏部做事。
湛勉仍任户部尚书,幸而掉头发的情况已经好很多了。
吴春白进了鸿胪寺,任六品寺丞。鸿胪寺主掌外宾、朝会仪节之事,归属于尚书省礼部,吴春白的父亲便曾任鸿胪寺卿。对吴春白而言,这会是一个很好的。
门下省仍以魏叔易这位左相为首。
中书省中书令右相之位暂时空缺,置副官侍郎一名,出自长孙家。另又置六名中书舍人分押六部,这六人之中便有姚冉,日常多由她来负责执笔草诏——历来,中书舍人之位,是为大盛文人士子所企慕的清要职位之最,任此职者得伴君王左右,乃至是日后入阁拜相的最佳跳板。
褚太傅则正式告老了,那场太庙之乱虽是勉强保下性命,老人的身体却很难再恢复如常了。老太傅虽然退了,却向新帝举荐了数十人,令许多官员瞠目的是,其中半数是太傅自家子孙。
褚家子孙先前不曾入仕,并非是因为皆不成器,他们当中亦不乏文坛名士,只是不被褚太傅允许踏入官场。
如今,褚太傅像是将剥了许久的瓜子仁儿,一把塞给了自己的学生。
师生二人,一个堂而皇之地「塞」自家人,一个毫不迟疑地照单全收。
而得知老太傅不久之后便会搬去城郊山水别院中钓鱼养老,乔央嫉妒得眼睛都要滴血了。
他在国子监里闲散了这些年,本也打算提前养老了,如今却被旧主一把从舒适圈里给薅了出来,塞进了兵部尚书的萝卜坑里。
当爹的忙了起来,做儿子的也不再清闲,乔玉柏以监生的身份入六部历事,从官职微末的书令史开始学习历练。
和王岳一样,王长史也未能再返回江都,王长史已不再是长
史,而是被提拔升任了洛阳府尹,数日前已经动身前去赴任。离京前曾登门拜访老师,千恩万谢地洒泪辞别而去。
邵善同实在很羡慕王岳,他也想留在京师,却未能如愿,不过还是激动欢喜地动身回去了——他被调任了江都刺史,那可是江都刺史!陛下坐过的位子!哈哈!谁懂!
李岁宁亲自为邵善同择选了一名长史属官,正是出自褚家。
江都前七堂则沿设不变,一切如旧。
除此外,康芷也被调回了江都,她得封明威将军,此番被任命为江都参军,总领江都军,并得授监察淮南道兵事之权——这封任命诏书从吏部发出之后,很多人都敏锐地嗅到了一个信息:陛下不欲再另设淮南道节度使了。
不单是淮南道,河南道及河北道,江南东西二道,以及山南东西二道……通通都没有任命节度使的声音。
除了平卢、陇右道及关内道由原任节度使继续统辖之外,新帝仅仅只另外任命了两名节度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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