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揉被打了一巴掌的脑袋,认真合计了一番,意识到脑子可以拿来坏的余地确实不多,便只好作罢。
常岁宁在旁说道:“阿兄的长处已经足够多了,倒不必如此铤而走险。”
孩子嘛,还是要一视同仁,多夸一夸才好的。
“真的?”常岁安眼睛亮起:“宁宁,那你说说,我都有哪些长处?”
常岁宁作势想了想:“嗯……”
常岁安眼巴巴地看着她,久等不到她回答,不禁有些忐忑——这个问题果然是为难到妹妹了吗?
他正想着说些什么岔开话题时,忽见眼前的女孩子莞尔一笑,眼睛里却俱是认真之色——
“阿兄有一颗万里无一,难能可贵的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吗?
少年郎眨了眨眼睛,嘴巴便越咧越大,就要咧到耳后根去了——若是生条尾巴出来,怕是能把自己摇到飞起来了。
见儿子这幅不值钱的样子,常阔“啧”声道:“这可不得了了!这下还不得把这四个字刻在脑门儿上?”
常岁安挠了挠后脑勺,“嘿”地笑了。
一家人说笑打趣着往前走去。
在一条岔路前与父兄分开,常岁宁回了居院更衣。
“将军还真想将女郎培养成一位女将军不成?”身边没了旁人时,楚行笑着问。
常阔也笑了笑,摇头道:“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他是疼爱认可女儿的父亲,同时也是出入沙场三十余年的将军,还不至于只因见女儿是个武学奇才便盲目昏头——
想要成为一位女将军,单凭于武学之上的天资,定然是远远不够的。
“但孩子有想法自然是好的。”常阔笑着道:“敢想当然是好事,这世间事多艰难,总是需要有敢想敢做之人的,管它能不能成,先想了再说嘛。”
这句话不是他说的,是他听来的。
楚行也是听过的,此时笑着点头道:“是这样的。”
……
晚间,常家三口在膳堂中一同用晚食。
因被女儿的天资振奋到,心情大好的常阔胃口也大好,比平时又多吃了两碗饭。
常岁宁因今日练罢基本功又练了骑射,也多吃了一碗。
常岁安更甚,眼看天资追不上妹妹,便只能在体格上多下功夫,常年习武的少年郎本就饭量大,此时又存长进之心,五碗干饭便轻松下了肚。
看着那被摞得老高的饭碗汤碗,在旁侍奉的女使眼皮轻颤——这就是把她的头割了,直接往里头灌,怕也盛不下这些啊。
看着一旁那拿来盛饭的小木桶空空如也,一粒米也不剩,常岁宁也觉得有些离谱了,因一些操心军中粮饷的昔日习惯使然,下意识地问道:“阿爹,如今府中的米粮菜肉,多是从何处来?”
对府中琐事所知不多的常阔看向白管事。
“回女郎,这米粮么,除了朝廷发下的禄米之外,便是田庄上的收成了,至于菜肉炭这些,是不够的,则多是从府外采买而来。”
常岁宁点头,又问:“那禄米与田庄收成,每年能有多少剩余?”
“剩余?”白管事愣了愣,脸上好似写着——那是个什么闻所未闻素未谋面的玩意儿?
常岁宁:“……全吃完了?”
常家主子虽不多,然偌大的府邸与各处田庄产业总需人来打理,仆从自是少不了,里里外外又因有许多常阔旧部在,每年六百石禄米没有剩余且罢了,可依常阔如今的官职,抛开赏赐不谈,职田也有千亩——
纵是常府上下以军法治家,为养住一身腱子肉,落得个人均饭桶……不,人均造饭好手的局面,却也断无全部吃完的可能才对。
看出她的不解,白管事解释道:“那些田庄,因少了擅长打理之人,此前将军便做主卖了数百亩永业田,余下的那些近年来收成也不好,一来二去,便也没能屯下什么余粮。”
与只能暂时拿来租种的官员职田不同,所谓永业田,即是朝廷分赐下的私产,可拿来继承买卖。
常岁宁看向常阔:“阿爹又不缺银子,为何要卖田?”
常阔回忆了一下:“有些年头了……应当是有一回军饷吃紧,户部拨银迟迟未到,便使人变卖了些产业垫予军中用度——”
大盛统共也没安稳几年,大小战事不断,国库不算充盈,朝中人心各异之下,时而军中供给便也不好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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