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他娘的跟你是亲人!”大竹竿呼一拳又挥了过来, 可惜再次被林随安擒住了手腕,压在桌上动弹不得。
林随安叹了口气, “我虽然从未见过你的容貌, 也不知你姓甚名谁,家住何处,但我知道你对我从未有过恶意。”
这句是林随安的心里话, 所以说起来格外情真意切。
她以前只是模模糊糊有这种感觉,后来随着大竹竿一次一次出现,这种感觉越来越强烈, 他之前透漏出的零星信息表明和她是同门,且总能第一时间知道她的行踪和近况,不妨做个大胆推测,此人身后定有非同一般的信息网, 能有这般势力的人物,若真想抢夺千净和十净集,定有千万种方式,怎会选上门硬抢这种蠢办法。
更重要的是,她的第六感感受不到他的危险性。
所以林随安决定赌一把,反正她现在一无所有,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赌输了也不怕。
“阿爷说过, 他死后,千净能带着我找到真正的亲人, 当时,第一个来寻千净的,就是你。”林随安直直盯着大竹竿的眼睛,果然不出所料, 他听到这句的话的时候,瞳孔剧烈缩了了一下,显然戳中了他的内心。
林随安不动声色观察着大竹竿的反应:他需要十净集和千净,而她需要原主的背景信息和他背后的消息网,台阶已经铺好了,他只要顺坡下驴,承认和她有渊源,摒弃前嫌与她合作,共享资源,便是双赢。
大竹竿直勾勾瞅着林随安,窗外的月色融进了瞳孔,水色荡漾。
林随安:成了!
“你还在骗我,”大竹竿狠狠抽出手,气鼓鼓坐在对面,“你只是想和我做交易罢了。”
林随安笑了:“你要这样想也行。”
大竹竿:“你想查严鹤的案子,需要信得过的耳目。”
林随安:“你想学十净集上的功夫,我可以考虑教你。”
“我要千净!”
“行。”
大竹竿坐得笔直,“你答应了?!”
“只要你能打赢我,千净送你。”
“一言既出——”
“骗你是小狗!”
大竹竿定定瞅着林随安半晌,身体缓缓松弛下来,“若想打探消息,尽可去街上的小食摊询问,他们认出千净,便会告知你想要的想消息。”
林随安:“哪里的食摊?”
“六十七坊所有的。”
哦豁!
林随安心中大喜,表情稳如老狗,“暗号呢?”
大竹竿额角跳出青筋,“你不是已经知道了吗?!”
“万水千山总是情,拈花一笑净凡尘——这句?”林随安嘀咕,“有点不押韵啊……”
大竹竿拍案而起,翻窗就跑。
“喂喂,你还没告诉我你的名字,最起码给我看看你的脸啊——”林随安的声音飘进夜色,只换来大竹竿远远一句不屑的回音。
“你不是最喜欢查案吗?有本事自己来查啊!”
林随安:“……”
小样儿,你给我等着!
林随安睡了场好觉,一夜无梦,起床的时候天刚蒙蒙亮,神清气爽拉开门,被扑面而来的一双大眼睛吓得掉了半截血条。
花一棠穿着莹莹发绿的长衫站在门前,眸光晶亮,一脑门子精神,好像一棵阳光下摇曳生姿的大葱。
“咱们再去流月楼周围转转。”
这家伙的想法又和她不谋而合,林随安发现自己似乎也没那么惊讶了,点了点头道,“走吧。”
“严鹤和白顺最后出现的地点都是流月楼,此处肯定是关键地点,我总感觉漏掉了什么线索。”
花一棠和林随安肩并肩走过庭廊,一路遇到的侍女纷纷避让两侧,统一提着精致小巧的熏香炉,将二人所到之处熏得那叫一个芬芳四溢,林随安忍了又忍,走出大门之时终于忍不住了,问,“他们这是做什么?!”
花一棠扬眉一笑,摆了个造型。木夏立即上前将一枚银丝香囊球挂在了他腰间,顺便解释道:
“四郎今日这身是昨日制衣坊送来的新款:坠叶飘香衫,月华如练靴,天淡银河扇,还有配套的卷玉簪,今日出门太早,熏香尚未足时,多熏一分算一分。”
花一棠滴溜溜转了两圈,满意登车。车中小案摆着八盘颜色鲜艳花色缭乱的点心,林随安一回生二回熟,抓起两块张口就啃,马车跑得飞快,糕点的甜腻和花一棠身上的香味合在一处,熏得林随安有点晕车。
“你——”林随安纠结措辞,“每天都要这般香喷喷的吗?”
花一棠:“我乃扬都第一纨绔,若不能技金压群雄,香压群芳,岂不是很失礼。”
林随安:“……”
实在无法理解此人的脑回路。
“啊,我不是那个意思。”花一棠忙道,“林随安你无论熏香与否,都很好闻,不会失礼。”
林随安莫名闻了闻自己的胳膊,什么都没闻到。
花一棠一个激灵:“我不是故意闻你身上的味道,只是不经意、偶尔、不自觉就……啊啊,我不是登徒子,也没有那个意思,毕竟你那么厉害我也不敢——啊啊啊,我不是说你不漂亮,你打架特别好看……啊啊啊啊啊!对不起,你就当什么都没听到。”
花一棠自己把自己说了个脸红脖子粗,见林随安满面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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