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问,明年烹煮胎菊时。”
有一个娇美的、戴着金钗的贵女,一边赏菊,一边含笑着问他,明年什么时候,才能喝上胎菊茶呀?
状元郎那时候还不是状元郎,刚刚十四岁,正是少年意气风发之时,一面吟诗,一面偷偷透过屏风找她的位置。
觥筹交错,衣香鬓影,华美奢靡间,她撑着下巴看向他,心里愤愤地想,真是个登徒浪荡子。
“女郎莫哭啊。”卖菊花的阿婆见姜行梦盯着那些菊花,忽而泪下,十分温柔地从朴素洁净的衣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有些粗糙,却又带着清浅的菊花香气,“不哭不哭,擦一擦眼泪。”
姜行梦连忙道谢:“多谢阿婆。”
她接过手帕,轻轻揭开一点面具,迅速擦去了眼泪:“叫阿婆见笑啦。”
阿婆笑眯眯地摆手:“你这样的小女郎,我见多啦——我猜猜,为着情郎哭的,是也不是?”
姜行梦被阿婆温柔地注视着,轻轻摇头:“不算情郎的,他还没提亲,就去啦。”
阿婆愣了愣,而后沉思片刻,从菊花里挑出一枝半开半合、犹带着露珠的白色菊花,递给姜行梦:“喏,送给你啦。”
姜行梦连连推脱:“如何使得?您也不容易,我如何能白要您的花?”
而后她便要掏钱,却僵住了。
她身上,没有大晋的通用货币。
她只摸到了曾经存下来的、魏朝的货币。
见姜行梦这样,阿婆朗笑出声:“好啦好啦,真不用给——小娘子快些离开哦,别挡着阿婆做生意。”
姜行梦浑浑噩噩谢过阿婆,拿着那枝白色的菊花,走向了城门。
她抬头,迎着有些刺眼的秋阳,看向其中一个凹凸处——那是状元郎中箭倒下来的地方。
姜行梦默默地将白色的菊花放在了城墙脚下,几不可闻地发出了一声叹息。
而后她认真道:“说真的,崔瑜。”
她叫着状元郎的名字,喃喃自语:“如果真有下辈子,你不要再这么傻了,好不好?”
白色的菊花沉静地待着地上,一阵风吹过,将这支白菊吹得远了些,姜行梦慌忙跑过去捡,却不小心撞进了一个怀抱。
她捂住额头,有些疑惑——她是金丹期修为,怎么可能撞到一个凡人,这凡人还没倒地?
“眠眠,我就知道你在这里。”熟悉的、无奈的声音响起,“撞疼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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