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此地便可等商人来取。”
钟鸣岐:“商道上确是如此吧。”
莫耀祖道:“码头上的货看得很清楚,平阳最吃香的其实是盐哩。”
钟鸣岐:“盐务朝廷专卖,管制得很严,我平阳所能周旋的也就是铁了。”
莫耀祖:“这几日看,平阳自风陵渡而入的是茶、糖、杭缎、瓷器,由此而出的是盐、铁、棉、白米。”
张德柱接道:“入冬后,由此而出的还会有年画。今日看明白,平阳府流水般的金银,都从这渡口过。”
三人边说着话,边转到北城墙眺望。
极目黄河自北而来,只见水天茫茫,泥沼芦苇隐约相杂其间,一时无语而立良久。
钟鸣岐指着脚下自西而来,缓缓并入的一条河,“此乃渭水,由陕西而来,与黄河在此交汇,共赴中原。天意如此,成就东西一体,四海一家。”
莫耀祖问:“大人,此渭水是文王渭水访贤的那个渭水么?”
钟鸣岐:“正是。不过钓鱼台不在此地,而在西安府之西,距此八百里之遥了。此次我等出陕西,或许有幸去拜一拜。怎么,你也知此典故?”
莫耀祖道:“回大人,过去做牙纪时,偶与商客同入勾栏看传奇,记得一些戏文。”
钟鸣岐:“我们此次西去,便是沿渭水南岸一路向西。”
下了城墙,钟鸣岐说在城内走走。
潼关城南高北低,西高东低,房屋依地势,青石地基,青石院墙,青砖房屋,最大的当然是兵营,此外还有些旅店、酒馆。
张德柱道:“这潼关城别看小,却要比平阳城富有得多,我俩与大人走了这么远,无一处土坯房。”
钟鸣岐:“听同僚讲,潼关城内皆是守军的大小官长和眷属。朝廷历来看重潼关,军饷充足,又无战事,自然银子就都花到房子上了。”
莫耀祖:“酒馆也多。”
张德柱:“满平阳城无一家敢卖牛肉、驴肉,潼关城却已见两家驴肉馆儿了。”
钟鸣岐:“此处的村庄多为军户,民风不同别处,强悍直爽,不善农桑,不置家产。我们若在此久居,勿与人产生争执,有事可直报城内官长。”
路过一家旅店大门,看见院内牲口棚拴满了骡马。
莫耀祖道:“这样大的驮队,定是个大客商。”
一扭头又自言自语:“不对啊。若是客商,何以这个时辰还耽搁在旅店?待我去看看。”
莫耀祖遛达进了院子,钟鸣岐和张德柱跟着他。
这时一个戴唐巾、穿腰甲,肩上搭块白粗布手巾,军不军、民不民的中年人迎道:“几位大人,可是要住店?”
莫耀祖作揖道:“打搅店家,我等是自平阳来经理公务。方才门口路过,见这么多马匹此时还歇在店里,一时好奇,故而不知不觉进来。”
店家上下打量了莫耀祖几眼,见是个罗锅儿,有些困惑,又见钟鸣岐气度不凡,笑道:“都是军营里的,马厩修缮、起马粪时,常送我这里关几天。”
三人细看,果然都是些雄赳赳、气昂昂的高大骏马。
钟鸣岐所言,潼关百姓亦军亦民,果然不假。
莫耀祖眯眼瞅着看,还有五头健骡。
那店家道:“此客商到时已是后半夜,说昨日牲口走乏了,今日歇歇。其实五头大骡,只驮了两驮货回来,空着走牲口还能累成啥样。”
这时客店楼上一个人往下看,店家向上喊:“客官,这几位大人正打听你,下来回个话。”
上面的人一听,忙快步下来。
此人五十多岁,中等身材,青绸衣、青布裤,头戴大帽,粗布绑腿,实纳底儿布鞋,带着满身的商旅风尘,“小人沈万山听从大人招唤。”
钟鸣岐见来人冲着自己,便客气道:“沈兄免礼。我等只是好奇,既是运货客商,如何大白天耽搁在店里。”
沈万山:“昨日赶路长了些。老汉常年行走河南、陕西之间,靠得就是这几头牲畜。我卖自己进的货,无人催着赶期。”
莫耀祖:“大伯既是贩货,如何空回?”
沈万山:“去西安时驮满,回时无货可带,只得空回。”
莫耀祖:“我等来自平阳府,在这渡口经理铁务,大伯何不捎些铁回去,沿途卖掉多少赚些银子,总比空回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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