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运,我冶铁所将堆积如山,各县车马、府库支应都无法维系。”
钟鸣岐:“下官会尽力加快,能不停留的地方绝不耽搁。”
郑田野摇头:“从兴建冶铁炉至今,时日已长,卖铁再半年多,恐怕你我等得及,知府大人那里等不及。就是邓大人想等,平阳的府库却等不了,朝廷也不容啊。”
钟鸣岐看看莫耀祖和张德柱,“你俩有何办法能快一些?”
张德柱:“二位大人,我们何不同时一路往陕西,一路往洛阳,这样当能省了不少时日。”
莫耀祖拱手道:“二位大人,这数十万斤铁除了往东往西,可还有其它地方?”
郑天野:“当下无有。”
莫耀祖:“既然半年后也是运往这里,何不现在就起运?”
钟鸣岐:“若运到,人家不用咱的铁,难道还运回来不成?”
郑天野苦笑道:“绝无此道理了。这数十万斤铁必须运出去,必须换回银子来,否则平阳府担不住,这你是知道的。”
莫耀祖:“若我们前面走,铁就身后跟着。一路卖过去,银子陆续回运,不待我们走到尽头,已入了府库。”
郑天野:“眼下局势,也无需避讳莫、张二位,年根前就得见到银子,冶铁所和平阳府才好周转下去。”
莫耀祖:“二位大人,德柱兄,看我的谋划可否。当在风陵渡口建个货场,铁都放在那里,或我们送货,或客商来取。我们则带些样品一路向西,说不定一个月内就能见到银子。”
钟鸣岐笑道:“郑大人,此二位在东外城做了多年货物牙纪。”
郑天野举杯道:“术业有专攻,做营生其实也是。来,本主事敬二位兄弟。”
此时,派去请付监史的军夫回来,“大人,付监史那边出事了,让郑大人代向钟大人致歉。”
郑天野:“何事?”
差役:“一架铁石车翻沟里,带下去个人,想是活不了了。”
郑天野:“你与付大人说,我一会儿便到,他先处置。”
钟鸣岐放下酒杯,“遇到这种事,哪有心喝酒,下官随郑大人一起看看去。”
莫耀祖和张德柱也跟随去。
穿过一片喧闹的冶铁炉和顶棚,冶铁所南面,运铁石的路边就是峡谷。
付监史带着几个人正气喘吁吁地爬上来,后面担架抬着一个,看胳膊腿儿松散的样子,想是人已经死了,后面跟着个挎药箱的医工。
郑天野站上面喊:“老付,人怎么样?”
付监史:“我下去的时候就不行了,先到的人说咕噜了几句话,不知道说的是啥。”
郑天野引见了钟鸣岐三人。
付监史:“赶上出了事故,未能相陪,恕罪。”
尸首放到沟沿上,唤来户籍官问。
死者是隰州人,有邻村的同乡,平日也无甚交往。
付监史:“无甚交往也得喊来,好歹把他遗物搜刮些,有役期满了回乡的,给捎回去。光指望着官家,哪能那么周到。你派人去支二斗米,带几人把他葬了,墓牌上写清楚。”
付监史布排完毕,几人回来又一起坐下吃了几口。
郑天野道:“老付,有事与你商量,能否抽二十辆马车来运铁?”
付监史:“怎么,终归要向外运了。铁都压在这里,心里没底;只是一下抽走二十辆,石炭和铁石就要吃紧。”
钟副主事:“付监史,只是权宜之举。这批铁尽快运出去,等走了大半,就可不紧不慢了。”
付监史:“二十辆马车如何够用?得运到猴年马月去。”
钟副主事:“我欲向蒲州求助,再征三十辆马车,只是不知能否如愿。”
郑天野:“我与你同去。蒲州向知县他处赴任去了,新知县刚到任不久,与我刚有过一面之缘,或许有些面子。”
钟副主事:“临行邓大人给我一面腰牌,知县不应该拒绝吧。”
郑天野:“能不用便不用吧。邓大人也给了我一面,我还没用过。”
钟副主事:“我们即刻往蒲州可好?”
郑天野:“老付,你盯在此处,抽调二十辆车,我这便随钟老兄去蒲州。若顺利,后日我们便往渡口运了。”
蒲州新任知县姓许,高个儿、高颧骨、大眼睛。
见郑天野官服已显破旧,官帽上的灰老厚,靴上也沾满泥土;随行来的另几个倒还衣着光鲜,像是府里来的。
道:“郑大人啊,怎操劳成这般模样,知会下官一声,为你做身新官服。”
郑天野:“在冶铁所,穿什么都得变成泥人土猴儿,穿新衣也是糟践了。”
说着引见到:“这位是户房副主事钟大人,率莫、张两位经略赴陕西经理铁务,特来与我拜见许知县。”
几人见过礼。
按礼仪,莫耀祖和张德柱是要跪拜的,但钟大人嘱咐说,邓知府已委任他俩为平阳铁务经略,见了一般官员当以属下之礼相见,便也拱身作揖行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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