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正说话间,张德柱手托着草纸包的一只大烧鸡,另一手里拎一瓶酒进来。
见王进福在,认得,东西放一边拱手作揖道:“大哥,小弟有礼了。”
莫耀祖引见道:“德柱哥,这是我二哥赵俭。”
张德柱眼睛扫了一下,便知人家这哥儿仨是至交。
便道:“大哥、二哥,兄弟冒然来,没有打扰吧。”
莫耀祖:“哪里,前晌早早去找你,说你被差役喊走了,正焦急今日怎样见你一面,你却来了。正好,我想见的人都齐了。”
赵俭:“你与耀祖相厚便是我的兄弟,不必客气。”
赵俭的名号张德柱是知道的,只是一直无缘接近,于是敬了这个敬那个。
几杯酒后,张德柱道:“我急慌慌来,是向兄弟辞行,日程催得紧,怕没空儿细谈,故一回家便赶过来。都是自家兄弟,我说也无妨。”
原来,钟副主事在莫耀祖告辞后,又虑了一遍手头儿的人。
莫耀祖是定了,本想带个有些气派的官吏跟随。
但邓知府看上的是张德柱,弃张德柱选莫耀祖,似对邓知府少了些尊重。而张德柱看来与莫耀祖一样,也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转念一想,要什么官家气派,把铁卖出去才是要紧事,就带这两个了。
心里着急,第二天派人传了张德柱。
张德柱一看,是之前在知府堂上见过的,便知事情可能不小。
钟大人一番话讲明,一是补偿瓷器店关门的损失;二是赴陕西期间,工银翻倍;路上一切费用由官家负责。
张德柱没什么牵挂,正想在营生上图变,当下满口答应,说马上布排店里和巡检所的事,在家候命。
一回东外城,先想到的是告与莫耀祖。这是大事,得听听他的看法,再就是与郎玉台和姜三儿道个别。
张德柱如此一说,其他三人都乐了。
莫耀祖刚说完他也随钟大人去,张德柱忽地站起身,两手一拍大腿,“还有这等巧事、好事?你我兄弟合伙,岂有不成之理。”
觉得自己失态,又坐下,问莫耀祖,“你的棉纱店如何处置?”
莫耀祖:“托给了我大哥。你的瓷器店将如何?”
张德柱:“我回来时想了想,还是关了吧。”
莫耀祖:“关了是不是可惜,让别人看一下,多少也能有些进项。”
张德柱:“你这棉纱店靠的是走货量大,衣裳年年做,不怕利薄,进出多了就有利。可这瓷器,那节省的家,恨不能一只碗用多少代,大些的主顾越发难寻。我不如当下就给了别人,换几锭大银收着,再寻个别的营生。”
赵俭:“我看啊,你兄弟二人只管将大人委派的事办光彩,其它不必想远。”
晚间,张德柱将郎玉台和姜三儿请过来。
郎玉台道:“德柱兄弟,哥早就看你非久居人下之人,果然时来运转,富贵之时勿忘你我在此岁月。”
第二日,张德柱将家中的货架、存货打折转给了同行,换了三十两银锭揣腰里。
钟大人嘱咐,明日到府内应差,他又无莫耀祖那么多的家事,便闲下来。
在西关遇到的那个大眼睛女子,他不知想了多少回。
她悄悄回头看自己,那慌乱的样子,显然是知道自己在盯着她看。
只是自开店后再没去过那边,时常想起她,她可想起自己否?
此一去半年,岂不是念想的机会也没了。
于是,揣了三副纯银的小物件,快步往西关去。
他要去西关集市,赌一赌尧帝爷的旨意,若碰不上,他张德柱从此不再挂念。
天气不似往日的晴朗,灰白又有些闷热。
张德柱高个儿,剑眉凤目、鹰鼻、尖下巴。身着青色绸袍,头戴网巾,腰系黑丝绦,丝绦上挂着绣囊、钱袋,粉底皀鞋也掸得一尘不染。在这一片麻衣粗布的集市上,居然也有些显眼。
在集市上瞎转了一会儿,又上得戏台,怅然而立。打算站片刻便回家,从此忘掉这回事。
谁知台下三人也正望上来,张德柱笑了。
向下拱手作揖道:“三位姐姐安好!”
台下三个正在集市边走边瞧,身后跟着个挎篮子的小厮,里面装着几样青菜,就是出来游玩,并无什么可买的。
走到戏台下,见一人孤单地立在上面,不由向上看,见上面的人行礼,也马上万福回礼。
却不似认的。
高个儿的正是奚桃花,脸一红看别处去了;那个大眼睛女子眼神又一阵慌乱,显然认出了台上的人;小鼻子小嘴的是小翠,“哼”了一声,“我们可认得么?”
张德柱道:“约一年前,常来此处卖小物件儿的挑担货郎,在下便是。”
高个儿女子道:“集市之上,人来人往,我们如何认得。”扭头对两个说:“我们走。”
张德柱哪里肯罢休,下了戏台,拿出三套银物件儿,“一年前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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