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夫人:“每日我姐儿俩说会儿话,三个孩子又好玩儿、又听话,给宅内添了许多乐趣。”
郑夫人知邓知府回来,本想拜见一下。
但见他一回来便匆匆到前面去忙,便嘱咐小丫鬟留意,待邓知府夫妇吃完,再往正院过来。
邓知府夫妇忙起身相迎,小兰摆了茶。
郑夫人道:“大人操劳公务,自进宅内脚不得歇,妾便等大人与夫人饭后来见。”
邓知府道:“郑夫人,来这些日可住得惯?”
郑夫人:“得大人与夫人恩惠,我一家主仆大小饱食终日,儿女白日玩得欢愉,晚上睡得香甜,只是担心孩子玩闹嘈杂,扰了夫人的清静。”
邓夫人道:“妹妹莫说见外话。你们没来之时,老爷到外面办公,宅内整日寂寥无趣。自你们来,有了些人气儿,更兼三个小儿幼稚可爱,让我每日不知笑了多少回。妹妹自此,但凡郑大人出公差,你们便过来。”
邓知府:“郑夫人,我与郑主事同僚手足,他为平阳舍家弃子,常年在外奔波,本府帮他关照一下内宅是分内之事。你且安心居住,若不放心家宅,白天遣王德、小兰陪你回去看看。”
说了一会儿话,郑夫人告辞。
夫人让雪儿早早放下了帐幔,在炕上披衣靠墙读曲儿本。
邓知府让小兰把公文匣搬进卧室,沏上茶、挑亮灯。
先看了户部与吏部的公文,一是军粮支应的数目已被过审,今年平阳府的粮赋已经纳完,可以松一口气了。
二是吏部对平阳府官吏考绩和他对几位官员的上表也都已过审。
再看完布政司的公文,最后拆开了郑天野的信。
信中略述建冶铁炉的艰辛与曲折,最后说,蒲州冶铁所多出铁、出好铁已成定局,请他速筹划向外输铁之计,另外紧挨冶铁所还发现了大石炭窝。
这让邓知府兴奋得一拍桌子,惊醒已依墙而睡的夫人。
睡眼朦胧地说:“老爷,早点歇息吧。”
邓知府心里正欢喜着,哪里睡得着,脱鞋上炕钻到帐幔里,搂着夫人道:“此数年来,最令我愉悦的时刻。”
夫人听了,醒了几分,“何事令老爷如此。”
邓知府:“郑天野给我出石炭了,出铁了。若老天有眼,府库年多入万两白银,我想做的事便都能做。”
是夜,邓知府翻来覆去睡不着,害得夫人也陪着他折腾了一夜。
次日早早起来,把郑天野写的信又看了一遍,对夫人说:“郑天野的功劳本府要向圣上表奏,不能埋没了他。”
张德柱自狱中出来,失了牙纪的营生,官府念其被人诬陷,让他在南关做个柴薪巡检。
东外城的课税由巡检司全揽了,他与莫耀祖因地面熟,给各路客商排个位置,领着他们办税讫,维持一下交易次序等等。
莫耀祖在北关交易的都是牲口和大笔的货物,为官府收的银子多,得奖赏也多些。有客商为了早拿到税票,悄悄给一分两分的。
而张德柱在南关,过银子多的是饭馆、酒楼、旅店、戏户这些,都有官家或街面上的人罩着,每月交多少课银、什么时候交都与他无关。
他名义上是巡查各家的生意状况并告知税吏,实际也没人听他的,商家也没把他当回事。
每月七、八钱的伙食银子,他要省着吃,其它一文不花,能剩三钱,一年能剩三两六。
要是本分的人或许也就认了,但张德柱不是这种人。
他认为自己是天生就有银子花的人,这些年虽没攒下什么,但东外城娼门、酒楼的老板是知道有他这一号的。
第一个月,他掂着手里省吃俭用剩的三钱银子。
心说:这连去富乐院好好喝杯茶都不够,看看身上的旧绸衣,已经多处跳线起边儿。
再这么下去我就完了,得想办法变一变。
他心里暗暗着急,却是一时没出路。
张德柱刚出狱时,欠着狱讼的十两罚银,干的是以役顶债的差。
一算一年到头,连口酒都不能喝,如此过三年才能还完,一时死的心都有。
莫耀祖和张德柱都是东外城牙行的老人儿,又都一起倒过霉,有些惺惺相惜。
见张德柱被困住动弹不得,自己与户房小吏们熟,又通过赵俭与刑房讲了人情,改为每月扣张德柱一钱,这样张德柱每月能剩两三钱。
莫耀祖成家时,张德柱感念他的帮忙,拿出了全部家底,一两银子作贺仪。
莫耀祖请了他一顿酒肉,退回他九钱。
一来知道他日子难,二来张德柱好嫖,莫耀祖不想欠他的人情。
张德柱眼见着莫耀祖先租、后买,在北关最南角开了店铺,慢慢地经营起棉纱,手里不缺银子,还娶了个好媳妇,心里不免有些妒忌。
一个出身苦寒的罗锅儿,自己在东外城叱咤风云的时候,他还在跟着胡海的弟兄跑龙套,拾人家点剩落儿。
仗着会见风使舵,告发了胡海一伙,被官府委任了个实惠一点儿的活,没想到时来运转,反倒是自己落魄到过一日算一日。
又一想,人生无常,谁知道胡海那么快会掉脑袋,既然无常,说不定哪一日,自己也会东山再起。
他先是去找莫耀祖,“兄弟,你得拉哥一把。”
莫耀祖问:“张兄,我如何帮得到你?”
张德柱:“你赊我些棉花,我把店开南面去,不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