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天野;奶妈怀里的小女孩儿不哭不闹,胖嘟嘟的脸,小眉头皱着,茫然好奇地看着眼前陌生的人,邓知府一看乐了。
郑夫人虽没见过邓知府,但一眼看出,忙挎着包裹行礼,让两个小儿磕头。
邓知府道:“孩子年幼,免了。我数了下,今后我们十二口人共住一起,你当再无害怕之理。郑主事外出办公差,你就当此处是家,有事直讲与夫人和我。弟妹让夫人带着看看房,我到前面办公去。”
邓夫人带郑夫人几人进了跨院客房,客厅东西两端各有一个套屋,足够宽敞。
把雪儿、小兰几人叫过来相见,“今后待郑夫人便当我一样,你们先铺行李,再带奶妈和丫头认认各处。”
吩咐罢,请郑夫人到正房客厅喝茶,让奶妈把小女孩儿抱过来。
小女孩儿刚学说话,人一逗便咯咯笑个不停,邓夫人接过来,舍不得放下。
邓知府到了公堂,各房主事都已到齐等候。
洪洞县霍泉南北乡民争水又发生械斗。县令白天黑夜带着衙役守在出水口不敢离开,请示府里派人定夺
邓知府正打算到洪洞等几个县看看苗情,走之前要把府里事情布排一下。
冶铁所的粮米、菜蔬供应;眼下庄稼浇水,各处争水的纠纷;工房探窑和城内的各大作坊;操办百姓纺纱,将低价纺车、织机摆到街市;棉花、棉纱、棉布不超三十税一等等事项,着各房官员布排践行。
晌午,各房主事在府衙吃过饭,继续议事。
邓知府道:“平阳府列我朝纳粮前茅,没银子,粮也难以独支。课银又取自工商,此乃本府兴冶铁、纺织、采石炭之本意。我等各自尽力,力保今年粮丰银足,到时向朝廷奏表,诸位都是大功臣。”
其实,邓知府自把东外城课税归入府库,开始考虑统收娼税。
他一直记得岳丈跟他发的牢骚,若天下娼税都纳入官府,足以支应赈灾之需。
眼下,他干一件事情的银子要支应几件事。
议罢事,将礼房常主事留下,“常主事,平阳城官属教坊及在册门户有多少?”
常主事:“回大人,城内有官属富乐院两座,一曰雅春,一曰乐春,官簿在册的卖春门户有九家。”
邓知府:“东外城有几家?”
常主事:“回大人,东外城官册上没有。”
邓知府:“时下世风奢靡,娼妓遍地,怎的才这几家课税,仅东外城就不只一、两家么,其中原委何在?”
常主事:“属下失职。只因暗娼奸滑,若不抓他个当场,断不会承认。我礼房吏员俱文弱书生,又拘于朝廷律令,不得入娼门寻欢。即使察觉暗娼属实,若非有刑捕跟随,亦无力拿到官府来办。”
邓知府:“依你之说,这办暗娼非刑房不可?”
常主事:“下官以为如此。”
邓知府:“本府到州县视察期间,你去查实城内私娼,回来报我。”
常主事也有苦衷,礼房衙门在各房中,场面最小、官吏最少、拨银也最少。他有时与夫人自嘲,“我是平阳府最可有可无的主事。”
这次邓知府到州县视察,按例礼房应派副主事跟随,与各州县接洽迎送事宜。
但邓知府说,“本府与推官,加上户房、刑房、工房各一位副主事,轿马齐备,喝道、仪仗俱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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