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无例外,怎得如此之多?”
关老汉:“说起是三十税一,这个捐那个捐我老汉也记不清,最大的是代徭捐。我与老伴儿这个年纪无论如何出不了徭役,光这就得两石,全从这十来亩地上出。”
邓知府:“我记得大爷说有一双儿女,能否接济二老些?”
关老汉叹气道:“闺女在岭下庄里,山下秋粮交得多,种一年地不够吃的占多数。这不,我年前也给她弄了两包棉花,小两口儿白天黑夜纺纱,才堵住家里的亏空。”
邓知府:“大爷儿子当下做何营生?”
“我儿往年这时节做短工,今年替东家出徭役,挣一两、二两都给他攒下,万一哪天能娶个媳妇哩。”
两棵杏树遮了大半个院儿,小风儿一吹,两颗熟透了的杏,往邓知府头上落下。
边上的许化民腾身跃起,将两颗杏接在手中,空中一个旋子落到了另一边,手中杏甩向高力和王德,王德伸手接住丢嘴里,高力则移身形,靠山式用嘴稳稳接住。
院外已围了看热闹的,不由大声叫起“好”来。
邓知府摆手止住几人耍闹,“倒也是一条生路,棉花与纱都到城里买卖?”
关老汉看着许化民几人惊异了一下,答道:“平阳东外城的街铺里,凡卖棉花的也收纱。我看也有从那里买纱,织成布再卖回的。”
邓知府:“一百斤棉几两银子,纺成纱再织成布,变成几十两,若平阳所有棉花都织成布,得银增加数倍,这是个大生意啊,所谓男耕女织,民之大事。”
关大娘回来了,后面跟着七、八个。
其中一个老者头戴六瓣帽,麻衣灰裤,似比其他人见过些世面。
每人手里端着杯盏茶壶、桌椅板凳之类,还有鸡蛋和杀好的几只鸡。
关老汉说老者是村里的长老二太爷。
二太爷辈分大,红脸高鼻、浓眉阔嘴,把手里的杯盏交到别人手里,拱手作揖道:“不知大人驾到这山野乡村,未及时迎迓,大人恕罪。”
邓知府起身拱手说:“二太爷,这是做甚,我来随便坐一坐,不想给乡亲添麻烦。”
关大爷道:“我们这小地方,自我记事起就没来过贵人。如此显贵的大人,我老汉岂敢独占,喊村里人都来沾沾贵气。”
此时院儿外,来看热闹的妇女们叽叽喳喳,指着夫人和小兰的身上和头上。
许化民、高力、王德也不再随意,扶刀面外而立。
邓知府心道:若现在挑明身份,与几位老汉的话就没法拉下去了,拖一时算一时。
院子里多了张方桌,几把干净些的凳子,客人前面,白瓷碗重新沏了茶。
邓知府喝了一口茶问:“二太爷,你种了几亩地?”
二太爷:“回大人,我有五、六十亩。”
邓知府:“还算不少,日子要过得舒服些。”
二太爷:“舒服啥哩,我这岁数,勉强种几亩,剩下都佃出去了。这些年粮赋高,交了粮赋剩不下啥,每亩给个一、两斗佃租,给我一半干草,我老两口儿温饱倒也无忧。”
邓知府:“家里还有何人?”
“我有两儿一女,女儿嫁到岭下庄里。俩儿谁也不愿种地,大儿在平阳城当赶脚夫,小儿也不知在城里做甚,一、俩月回来看我老两口儿一回。”
关大娘端着一小笸箩炒熟的白瓜子,盛了一盘儿放桌上。
道:“老爷家儿女多大了?”
邓知府一愣,笑笑道:“我二人尚未生育。”
关大娘:“怪不得,我见老爷和夫人正当年纪,而夫人却不似生育过模样。”
关大爷嗔道:“大人的家事,你老太婆瞎问什么。”
邓知府笑了笑,“大娘问得是家常事。大娘,我与夫人已三十有五,整日难得有闲,看过几次郎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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