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锣鼓咚咚锵锵,丝弦吱吱呀呀,笙管悠扬吹起,一个男人装扮的老妪上场道白,台下有懂戏文的小声儿给不懂的讲。
郑天野见众人安心看戏,便带两个随从去炉前巡视,虽不冶铁,但炉火是不能熄的。
见一切正常,正要再去别处看看,见付监史匆匆过来。
郑天野道:“老付,戏散之后,如此多的人聚众饮酒,易生事端,今日分酒,命军夫管好,勿多取。”
付监史急急道:“有一蹊跷事,三号炉军夫监工老袁自昨夜至今一直未见,寻了几处、问了多人,俱说不知。”
郑天野:“是否在某僻静处睡觉,或者家中有急事回了?”
付监史:“如此热闹,想是无人睡。已去过他卧处,说自昨日后半夜便未回。他若家中有事,也必是要向我告假的。”
郑天野:“三号炉役夫们如何说?”
付监史:“也说未见。”
郑天野:“可去冶铁所外的役妇处问过?”
付监史:“已派人去问了,还未回话。”
郑天野:“老付,今日午间用餐,你在老炉这边,我去新炉那边,各十几处,好歹向众役夫敬一回酒。还有,再着人到外面寻袁监工,看看南面的沟里和窑口。”
难得闲一日,难得有酒肉,有些青壮汉子往死里吃、往死里喝。
好在付监史严令每十人一坛烧酒,并挨着窝棚传令,醉酒闹事,罚米一斗。
即便如此,后半晌传奇的锣鼓声起,仍有几百号醉卧在窝棚里出不来,有那舍不下热闹,便吐在了戏台下。
那边看传奇,郑天野、付监史几人却正着急上火,失踪的袁监工仍未找到。
晚饭后,郑天野与几个管事的一起商议。
张副监史主管冶铁,与袁监工相熟,说:“袁监工平时随和,也不贪占役夫月粮。就是在役夫面前立不起威来,他那个炉总是出铁少些,铁质也差些,我看他人厚道,也勤快,便一直用着他。”
付监史想了片刻:“他手下役夫可有刁蛮之人,与袁监工可有冲突?”
张副监史:“几日前,我听说他鞭笞了几个刁蛮的役夫。”
郑天野:“怕是要好好问问三号炉役夫。老付,我人不熟,你主审,我陪审,今日必是要弄清楚。”
因为停了冶铁,整个冶铁所内都已安静下来。
棚下的北端,几处角灯的映照下,三号炉的二百多人有些茫然地等着,五、六个挎刀的军夫边上守着。
棚子南端隔了个小间,是军夫和监工们呆的地方。
付监史、张副监史已连诈带哄地审了十来个。
原来,三号炉有十几人来自灵石,其中几个为本家弟兄加邻村同伙,被大户出银子雇来顶徭役,已在此两年有余,是除罪役、军夫之外在冶铁所时日最久的。
这些人在冶铁所时日一长,各种事项得失摸得清楚,于是结伙成势,三号炉谁做什么,都得听他弟兄几个安排,并轮着为他们出米供饭,谁要不听便是一顿打。
铁如何炼、炼多少都由他们说了算。袁监工在场,几人装模作样糊弄,袁监工不在,便称王称霸,袁监工有时发现,会抽几鞭,骂一顿。
郑天野问一个看起来老实的后生:“为何你们三号炉出铁比别的炉少?”
这后生回答:“他们说,铁出多少都是每月三斗米。监工爷不在,他们什么都不干,只随手指派我们,不听便打,时间久了,大家都只做样子不出力。”
付监史问:“他们是谁?”后生哆嗦着不敢说。
付监史向门外扫视着那二百来人,或蹲、或坐、或站,聚在棚子的北端往这边瞅。
方才被问过话的人则站在这边没让回去,气氛有些怪异。
郑天野道:“你无需当面指认,只说名姓。”
后生:“只问了我们这些人,他们必会知道是我说与老爷的。”
付监史冷笑道:“知道了又如何?他们日后再无机会欺负你们了。”
郑天野道:“这些人定是要下狱的,不会再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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