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奚桃源惊讶道:“何以如此?”
老木匠:“后生,我看你本不是纺纱之人,被逼无奈一时起意。你且听我讲,这西关所卖棉花都取自东外城,一到西关便贵了两、三成,平时哪家絮个棉衣、被褥需一、两斤新棉,好歹就近买了。你若这里买了棉纺纱,弄不好一年白干,还要赔钱。干这营生,必得要去东外城拣那便宜的、好的棉花成包地买回,纺成纱再去东外城卖掉,方可挣些辛苦银子。似我等营生好歹还有个手艺,纺纱就是挣个点灯熬夜磨人的银子,不易啊。”
奚桃源一听暗道,差点干了蠢事。这要都弄到家里,夫妻二人白天黑夜地干一年,最后一文不挣,岂不坑了老婆孩儿。
忙深深打躬作揖,“老师傅这番话是救了我。”
交了两钱六分银子,把纺车暂存这里,待东外城拉棉花回来装车上。
奚桃源去了东外城,打听着哪里卖棉花,到北关最南头儿,见临街三大间铺面。
走进去只见三间大通房,一边是打成包的棉花,另一边是成捆的棉纱。
一个头戴网巾,穿蓝缎直裰、脖子往前探着的罗锅儿,眯眼笑看着他,“客官看货?”
奚桃源问:“我来买棉花,问问什么价。”
罗锅儿正是莫耀祖,他见来人有点像书生却是带着劳碌相,大约是给娘子取棉花纺纱。
便道:“棉花又涨价了。”
奚桃源眼下每一分银子都踌躇再三,手攥着腰包有些茫然。
莫耀祖看他有些懵,便说:“棉花涨,纺成纱也一样跟着涨,说不定还能多赚些。”
手拍着棉花包指给奚桃源,“你看,我这里的棉花是平阳城最好的,价钱是最低的;你纺成纱交到我这里又是价钱最高的。从头到尾在我这里,保比你自个儿去街市上卖合算。”
奚桃源看着一捆捆棉纱问:“纺一百斤纱能赚多少银钱。”
莫耀祖:“看你纱的成色。上乘的能赚七、八两,最上等的细布比绸缎都贵,整个平阳城也不多;最差的一、二两,这样的纱织成大粗布都没人爱用,当然就价低;纺成中等纱能赚六两上下。”莫耀祖指着货架上的各种棉纱给他讲。
奚桃源心里盘算了一下,觉得还行,便问:“棉花如何卖?”
莫耀祖:“百斤六两五。若你的纱能纺成这样,我收你的纱每百斤十五两以上”,莫耀祖指着几捆又细又匀的纱说。
奚桃源凑过去看,果然是极细极匀,“如此细的线如何纺出”,念叨着,脑门出了层细汗,他一共就带了四两多银子出来,憋红了脸不说话。
莫耀祖看出他的心思,“我看兄弟是初入此行,若非纺纱好手,鲜有一回带百斤棉回家的。一般中等纱,黑白不停,一日也不过纺三、四两,上等纱纺不过二两。一次带回两包五十斤已是够半年的,纺完了再取。”
奚桃源这才缓了口气,“那我先取两包,能否便宜些。”
此时一个体格粗壮、浓眉方脸、衙门差役装束、五十来岁的人进来。
莫耀祖忙作揖,“大哥,几日没见了,今日没有办差?”来人正是王进福。
刑捕司步快班头让王进福出来传个人听候,王进福借着这个差事便出来,路过东外城,顺便来看看妹夫莫耀祖。
“前几日城北出了凶案,没得闲,也没顾上去脚店看爹娘,你这几日夜里住哪边?”王进福问。
莫耀祖:“昨日有大主顾来,招待完已晚,便这里歇了。我本想从东外城寻处院落都来这边住,可爹娘舍不下脚店。”
王进福:“只要爹娘还能动,就先这么呆着吧。行市还未散尽,你便守店来了?”
莫耀祖今天的几个大宗客商天刚亮就交易完了,剩下些零散的,便让新来的兄弟去操办,自己回店刚收了一驮棉纱。
道:“户房新加了两个巡检,比原先省些力。我正要再去行市上看看,这位兄弟便来了。”
王进福:“也是交棉纱的?我与你嫂子那两包还没纺完哩。”
莫耀祖:“这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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