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暗门儿出来,杨伯雄心里居然有了从未有过的倦意,懒得再去别处。
街上遇到一个步快,让把褡裢送回街门,自己则不紧不慢回了二房的住处。
奚桃花见他穿着便服走回来,心里惦记着兄弟的事,问:“爷这等作派,往哪里去了?”
杨伯雄没理会,喝了一会儿茶,说:“去后院儿看看。”奚桃花拿了一串钥匙后面跟着他。
这处宅院是前朝时期平阳本地一个盐粮商人修造。财富流转,这个富商败了家,院南的倒座已被别人占去,西厢房也拆了,后面几进的院落都还完整,几经转手被杨伯雄买下。
与通常大户挤在一起的四合院不同,杨伯雄看上了这处宅院的宽阔透亮,前面的院落,他甚至可以骑着马在里面跑两圈儿。
老苗在院里种满花卉、蔬菜,让他想起儿时与父母住在军营旁大土院的日子。
房子一共五进,杨伯雄买来后都重新装了门。
第三进往后,只有他与奚桃花才能进去。
平时一年修缮一回,他都与奚桃花现场看着。
每一进都有地窖,杨伯雄把第三进的地窖重挖,入口改成暗门,用来存放他敛来的金银财宝。
进了第三进院儿,奚桃花把门反锁。
正房的东屋内一排大柜,大柜里面就是暗门。顺着台阶下去,点着墙上的角灯,木架上摆满了金银元宝和古玩宝器。
杨伯雄:“给我说个数。”
奚桃花:“银三万二千余两,金三千余两,大小宝器五十二件。”
杨伯雄随意翻弄着成堆的金银,“你兄弟已回家了。”
奚桃花面色一喜,“妾感激爷。我兄弟没被伤害吧?”
杨伯雄道:“看起来没受皮肉苦。”
奚桃花道:“我那兄弟性格懦弱却好吃懒做,不知何时与娼妓勾搭上。他不比我哥,虽贫穷些,却安分守己。”
杨伯雄:“自你来此,共给过你家多少?”
奚桃花略一思忖,“妾没细计算,前些时日我大体估了一下,这些年加来,约有百两。”
杨伯雄扭头看着奚桃花,有些意外,“却是不多。”
奚桃花神色黯然下来,“自我父亲犯官后,日子拮据难捱。爷虽金银多,但与妾有言在先,不敢私下相授。后来,父亲那十几亩田也渐渐无了,桃源又不善农事,只他们衣食遇到难处,妾才接济三、五两。”
奚桃花说着垂下泪来。
杨伯雄觉得有些愧对二娘,“我非不愿给他们金银,只是人心叵测,若他们都衣食无忧地招摇起来,最后却是你我树大招来风。这成堆的金银,看的是谁守的时日长;守不住,明日便是别人的。”
杨伯雄在一个百两的大银元宝上摸了一把,“知你那弟弟为何被人扣了?他到外面宣扬他姐家金银无数,无了便给,供他享乐,这才激起他人贪念,欲将他作为人质从你我这里勒索赎金。如此败事的主儿,你如何帮得他?”
奚桃花:“爹娘也是看他没希望才分家过,没想最后还是都败了。”
杨伯雄看着灯下的二娘,一身赭色绣花长裙,高挑雅致模样,心一软,“我与他说了死话,就当我们不认识。你若挂念,就派小翠给他们送点儿银子,有你在,总不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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