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面分两进,都是四合院,前面院子小,后面院子大。
此时尚未掌灯,已陆续有客来,东西厢房都有人。
朱红漆的窗棂,满院子散着熏香的味儿。
老高心想,时日不长就经营成这样,倒是有些实力,单凭自己还真不一定吃得动它。
一个年轻后生迎上来,“爷是喝小茶还是喝大茶。”
老高:“大茶如何,小茶又如何?”
后生:“小茶,爷尽兴后喝杯茶便去,好了再来;大茶,则与我们花姐同眠,茶是要端到床头的。”
老高岂会不知这些,他嘴里与后生周旋着,慢悠悠四处打量,“我先喝小茶,是否喝大茶再看。后院里寻个清静处,你唤几个年岁小的让我看。”
一进秋茗阁,老高便判断,扣的人肯定关在后院。
他被引到后院东厢房的一个里外套间。
后生带来几个花姐,老高选了年龄小、看起来有些憨的一个,这样好往外套话。
点了几个贵些的菜、一瓶好酒,与小花姐推杯换盏,把她喝了个七分醉。
老高谎称自己是生意人,说小花姐貌美清纯,欲为她赎身之类,把小花姐哄得把他当了亲叔叔。
又要了店里最贵的龙井茶,声称为的是让花姐多得点花红,却故意将白瓷茶壶碰到地上。
小花姐吓得一惊,“爷啊,莫声张,妾自认打碎了,让他们从我的花红里扣。”
老高笑着说:“就一把茶壶么,我赔他们就是,何需扣你的。”
小花姐道:“不是爷想的那么轻易,有那客人惹了事便再也走不脱。”
老高:“一把茶壶,何至于将人扣下。不过既然你心疼叔,叔不能让你吃亏,今晚与你喝个大茶,要最好的酒、最好的菜,把你被扣的花红都补回来。”
一番操办把小花姐弄得动了情,一股脑儿将奚桃花兄弟的事讲给老高。
隔了一天,老高穿着刑捕公服进了秋茗阁。
迎门的后生上来作揖,“差爷,有何吩咐?”
老高手一挥,“不与你讲,把你们主事的叫来。”
后生:“爷可否报个名号?”
老高:“你就说刑捕司老高。”
不一会儿,一个人背着手自后院转出来。个子不高,头戴网巾,圆胖的身材,脑袋像个圆球,满脸横丝儿肉,两个肉眼泡挤成一条缝儿端详着老高,仰头呲了下门牙,算是笑了。
拱手道:“不知台兄驾到,恕罪。”
老高也一脸正经拱手,“在下平阳府刑捕司捕头高俊如,冒然打扰,见谅。”
肉眼泡哈哈笑着,“高捕头,高兄,快屋里请。”
说着,把老高引进正房最东的一间,里面只有桌椅茶几,像是客厅。
老高略一打量,道:“台兄如何称呼?”
肉眼泡儿:“在下倪如风,高兄请多关照。”
老高:“短短时日便经营得风生水起,好手段。”
倪如风:“小本经营,高兄过讲。”
老高估摸操办起秋茗阁这一摊子,怕是得一千两往上。
自己这些年也攒了有三、四百两银子,并没有把这里太当回事。
老高:“倪兄,仙乡何处?”
倪如风:“在下洛阳府人,来到宝地,日后免不了仰仗高兄。”
老高:“洛阳乃繁华处,也是个销金窝,何以到这一隅?”
倪如风:“兄所讲不假。然洛阳粥多僧也多,哪里都是一样,而且平阳富庶,也是往来客商驻留之地。既然你我言语如此相投,借高兄驾到,在下当尽心招待一番,以表仰慕之情。”
老高忙摆手,“罢了罢了。倪兄,在下所来实是有事,不敢过多叨扰。”
倪如风不待老高说完,头探到门外,让人去备二人的头等酒菜。
老高一想,不如就此探探倪如风的路数,敢这么明目张胆大开娼门,想必是有些勾当。
便道:“那就打扰倪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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