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说出这种话,我这上些岁数的看着不忍。我有一条道你听不听?”
赵艾花没有理他,心里说:大约又是找个主家,若是王一德、赵贵那样的,依旧是被骗来骗去。便不说话,只是哭。
老高接着说:“你一个女子沦落到此,除了嫁个好人家没别的法儿。我闲空不多,不再重讲,你且细听。我说的人今年三十有八,家有一间店铺,虽不富裕,却足够你吃穿用度,且为人温和,从不与人争锋,是个好好过日子的主家。只有一样,此人身材矮小,虽不是侏儒,却比常人矮许多,否则以他的家境早已儿女成群。”
“我已讲完,你且思量。晌午我带他进来让你见见,看我说的是真是假。”老高最后说。
老高出来去杨伯雄那里转了一圈,本想商量几句,杨伯雄摆手道:“此事莫再与我讲,你看着操办。”
晌午时分,牛掌柜拎了个食盒来找。
老高领进去,对赵艾花说:“这是牛掌柜,来给你送饭。”
赵艾花忙站起道了个万福。
见来人头戴六瓣帽,一身锦蓝绸衣,白净脸、小鼻子、小嘴、小手,拎个大食盒。其实食盒不大,只是让牛掌柜的身子比得大了。
赵艾花一见眼前的小个子,心想这牛掌柜也太矮了,看着只到自己的胳肢窝。说:“谢谢牛掌柜,妾这里有饭食,不劳相送。”
牛掌柜:“既然都送来了,就随便吃些,不知可不可妹的口味儿。”说着打开食盒。
老高一看,一盘扁食、一小碗儿熟肉、一小碗银耳红枣儿,还有一小壶儿醋和一个小醋碟。
老高看着赞道:“牛掌柜真是有心人,妹快快吃吧。”
赵艾花长这么大,只在过年时吃过有数的几顿扁食,可眼下却不好意思,也吃不进。
老高不想拖拉,直接道:“送饭食是个借口,咱们也别绕弯子,直说吧。你俩若愿意,牛掌柜找个好娘子,我送个好人情。于赵艾花,算我做好事救你出水火。牛掌柜,你若不愿意,立马拎上食盒走,你若愿意,给她说几句话。她是个女的,当面放不下脸面,过后我问。”
牛掌柜这一见面,是一百个看上了,岂有不乐意的道理,说:“高爷,我若无意,岂会来送饭食?妹,你若愿意,我便明媒正娶,日后衣食无忧不在话下,我会把你当亲人看待。”
老高看赵艾花默不作声,觉得她是乐意了。便说:“好吧。看也看了,该说的说了,让妹想想。牛掌柜且先回去,食盒放这里,送晚饭时一并取回。”
牛掌柜走后,老高对赵艾花说:“我只能做这些了。若牛掌柜花一笔银子做保,赎你当下嫌疑,你回去与他过正经日子。若他不做保,或者你作为同犯和王一德都下大狱;也或许断你无罪,送回山里。何去何从你自己选,边吃边想。”
老高走后,赵艾花心乱如麻,她没想到让王一德骗了,到官家老爷这里也是这样。
王一德还给了爹娘五两银子,官老爷把人抓来就让交一笔银子,这城里人比村里纠缠自己的那些闲汉还恶。
牛掌柜看模样老实,与那王一德不是一路人,却是知面难知心,保不齐哪一天再把自己卖往别处。
于是一边哭,一边觉着还是寻了死,省得被人这样卖来卖去。
又一想若自己死了,养爹娘会难过,好歹得为二老送了终、在坟上烧回纸再死。且先随了牛掌柜,他若真心对自己好便认了。赵艾花这样定了主意。
老高见赵艾花把牛掌柜送来的饭吃了,心想事情大体成了。
牛掌柜来送晚饭,这回是一大碗汤饼和一小碗儿醋盐腌的萝卜条儿。
老高见了啧啧两声道:“牛掌柜会体贴啊。”
赵艾花言语多了一些,也温和了许多。
老高把牛掌柜叫出来,说:“你看这女人如何?”
牛掌柜躬着小身板作揖道:“全仰仗高爷成全。”
老高嘿嘿一笑,说:“这女子也愿意,你二人也算美满了。可你要娶回家还得摆平一事,否则这女子是没法跟你走的。”
牛掌柜:“高爷请讲。”
老高:“王一德将赵艾花哄骗到平阳城找了个主家,收了人家二百两银子,却两三天间把银子输没了。现在人家拿着收银凭据要领人走,咱衙门扣着不放。人家讲,如不给人,便把银子给退回来。官家也得讲理,不能总扣着不放。若你真心愿意,便速筹银子来。”
牛掌柜:“尧帝爷,把我家和店拆了也变不出二百两,如何这么多。高爷,我是真看上这女子了,你操劳从中周旋一下,看能否少出些。”
老高:“当下你能筹得多少?”
牛掌柜虽然本分,但对这中间的勾当已是看出了大半,料到得出一笔银子。
这些年他框外的钱一厘都不花,家里米缸下的那个瓦罐里已存了有小二百两,他正盘算着要不要换处大院子或是铺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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