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盐池禁墙,长二十余里。俱由我盐池吏员带解州服役民兵守护,盐池重地,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更不要说出入。”
邓知府突然想起当初查东外城案子,那个商人却死在解州。
当时觉得蹊跷,不过在东外城课银收归府库后,便让郝云去察访流民的事,无暇再查抢劫案的事了。
便问左知县,“一年多前,有个潞安商人,三十多岁,死在了盐池外面的水坑里,左知县可知此事?”
左知县思忖了片刻说:“大人好记性,还能记得这等小事。下官到任后梳理陈年旧案,大约是一个三十多岁的男子,本县仵作断为折颈而亡,恰逢府里传公文让协查一个商人下落,前任不敢私自定夺。请府里派人过来辨认,久无回音,便做无人尸首埋了。”
众人骑马来到高坎之上,举目眺望。
此时夕阳斜照,盐池铜镜般光亮,一块块盐田像涂抹了浓浓的颜色,红白蓝绿相杂,与天光相对着无垠地展开,天地间充满着斑斓的色彩,宛若梦幻一般。
盐田里有零散的人弯腰用木耙慢慢搂着。盐田周边小路上,背着木桶的人络绎不绝。
刘员外马鞭指道:“邓大人,眼前便是我朝难得之胜景,自圣贤尧帝始,此处便是聚天下之利处。”
邓兆恒赏了片刻叹道:“地呈五彩,果然是殊胜之所。”
见背木桶的人里面有男、有女,还有半大小男孩儿也跟着背小木桶。问:“这便是盐户?”
料玉白:“是的,大人。成片的大盐田无须背卤水,由我盐池所征夫役劳作。周边地势较高且分散处,则由盐户自下而上背卤水。”
邓兆恒指着问:“那些妇女和毛头也当是盐户了?”
料玉白:“背多少卤水,制多少盐,自然是能多背一桶是一桶。”
邓兆恒望见盐池边上一排排窝棚,便绕过去看。
窝棚又分成了一个个小屋,有的小屋门口还有幼童玩耍,见有人马呼啦啦过来,便吓得钻回黑洞洞的屋里从门口向外探着头。
有回来早些的盐户叮叮咣咣地修着木桶。
邓知府走到一个四十多岁、头发蓬乱,正修木桶的男子面前,麻衣破了多少个洞已看不清,一脸木然,眼皮儿往起抬了一下就又箍着木桶。
料玉白喝道:“你,还不快拜见知府大人。”
那四十来岁的汉子脸和手都是灰白色,丢下桶跪地磕头,全身一耸一耸地跟着呼吸,嗓子眼儿吱吱地响着。
“你几时起炕劳作?”邓兆恒往前躬着腰问。
汉子:“小人背卤水不分几时,只要有亮儿,月亮能照见路的夜间也背,几时累不住了就歇息一下。”
邓知府:“你家有几口人,都在此做盐户吗?”
汉子:“小人租了一块盐田,老婆、两孩子都在此。白日小的和老婆一起背,晚间月亮好时小的自己一个背,一个女儿稍大些,照看小儿。”
邓知府:“一年三百六十五日都如此吗?”
汉子:“回大人,夏天逢大雨就要日夜看护盐田,除此就是过年也得按老爷指派挖沟修渠,整理田坝。”
邓知府:“你终年晒盐,所得几何?”
汉子:“我夫妇两人一年能余二、三两银子。”
邓知府听了心里很别扭,出这样的大力,又不是服徭役,一年仅余一件衣服钱。
邓兆恒小时候,父母对待下人很大度。
他父亲说:“下人的体面是主人家的脸面,下人吃饱穿暖干活才会尽心尽力;他饿得没力气干活,受损的还是主家。”
邓知府扭头看了看那片窝棚,躬腰走进其中一个门洞,里面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污浊潮湿的味儿熏人。
就听见“哇”的一声小孩儿哭,后面随从递过火把,邓知府说了声“不看了”。
返身出来,隔壁黑乎乎的门洞里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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