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道菜是铁板烤鸭掌。
刘凤田又道:“此菜做来颇费周折。先将鸭掌洗净之活鸭置于铁板之上,再缓慢烧热铁板。待活鸭热渴难耐,将以酒调好之味料使之吞食,如此反复,鸭掌肥大、香气弥漫之时而鸭尚走,此时一刀取下,烤熟方食。”
刘凤田一席话听得众人惊呼。
第三道菜是芋头红烧肉。
郑天野怕刘凤田说起来没完,抢先道:“芋头长于江南,乃我平阳罕见之物。”
刘凤田:“解州是河南、山西与陕西物流集散之地,水陆荤素,应有尽有。郑大人觉得稀罕,便将我这里的全带走,我再着人进货便是。”
邓知府玩笑道:“若再夸下去,怕是这庄园里之物都要送与我等。”
料御史一边插嘴,“刘员外每年向朝廷纳课银十二万两之巨,这庄园里之物实是送得起。”
邓知府举杯道:“若依此论,刘员外算是我朝廷功臣,我们一起敬刘员外。”
刘凤田哈哈大笑,坦然受之。
邓知府心下明白,刘凤田是当朝户部尚书刘凤林的亲弟弟,论权势、论财力在座的都比不上他,别看当下满面春风知己一般,怕是谁都不放在他眼里。
心里哼道:你兄弟把持朝廷税源,才有这般奢靡,不知背后还有何样的巨财。想到他与李墨林常为几千两的用度百般踌躇,一时心里不快。
他正走神儿,直到料御史过来向他敬酒才收回思绪。
邓兆恒与他干了一杯,看着这个佝偻着腰、面皮黄白、满脸是褶儿的人,心道:这个盐铁御史是户部为刘员外派来的臂膀,定也捞得盆满钵满。
其他官员也见机来向邓知府敬酒。
邓知府让同来的郑天野和钟副主事代饮了几杯,宾客再相互回敬,不一会儿酒酣耳热。
众人不觉间,西面的帷幕徐徐拉开,琴瑟之声悠扬响起。池南的二层楼上,袅袅过来一群舞妓,入得厅堂,齐齐道了万福,便舒腰扬袖舞起来,众人兴致一下昂扬,频频举杯。
众舞妓忽又散开来,在每位宾客前千娇百媚,又体贴入微地劝酒,宴席一时热闹起来。
邓知府敷衍地饮了一杯,心中愤愤道:“王公贵族也无这等奢华,一个卖盐的过分了。”
郑天野看出邓知府心中不悦,忙与钟副主事一起来到桌前敬酒,那舞妓自然后退恭立。
原来,刘凤田仗着财巨,不仅建了宏大庄园,还在庄园养了一群歌舞妓,专供自己和来此巡察的大人们玩乐,并不时从洛阳等地寻美貌的女子进行淘换,若大人看上哪个便直接相送。
刘凤田此时端着酒杯往邓兆恒席前来,后面两个舞妓袅袅地跟着。
来到邓知府桌前坐下,“大人,一年多前匆匆一面,之后虽是想念,却事务缠身。本想前往府衙拜访,大人却忽然而至,真谓天随人愿,卑职满酒敬大人”,说完一饮而尽。
邓知府与刘员外干了一杯,“得员外如此款待,在下实有些惶恐。今日见员外研桑心计,上助朝廷,下济同僚,令本府钦佩。”
刘员外:“知府大人乃当朝才俊,我等岂敢比肩,下官不过是为朝廷守财而已。这盐池是朝廷的,所得银子当然也是朝廷的,包括眼前这庄园的一切,俱属朝廷,哪里有我刘家一草一木。哪一日我离开这里,自然也不会带走这里的一砖一瓦。”
邓兆恒听着都要气乐了,打岔问:“我河东盐池年产盐几何?”
刘员外:“大约二十万引。”
邓知府:“可否多产出些?”
刘员外道:“盐务乃我等为朝廷专营,产多少要估着课银的进项来定。产出少了不行,产出多了也不行,为此颇费思虑,既是为朝廷社稷,就不言辛苦了”,说完哈哈大笑。
邓知府心里堵得慌,但脸上却温和地一笑,举杯道:“刘员外乃我朝富贾,又是能吏。日后若我平阳府有事少不了你出手相帮,来,本府敬刘员外。”
刘凤田满意地干了杯中酒,向邓知府示意了下身边的舞妓道:“席间歌舞乃历代风尚,又非登堂议事,况大人旅途劳顿,饮杯酒,赏赏歌舞乃是正常。大人举箸端杯间,身边当有个婢女照应。看这些舞妓,可曾有对眼缘的。”
两个舞妓听了忙跪到邓知府面前,扭捏作态起来。
宴席开始时,老何在后面的陪座上已三下两下吃了个饱,此时站在邓知府身后,心说:“老爷遇到难缠的人了。”
邓知府道:“我二人净谈些政务商道,她们如何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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