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做下这等龌龊事你岂能不知?自己掌嘴。”
小兰自己掌着嘴,却是觉着委屈,哭了起来。
雪儿见自己犯了错,夫人却惩罚小兰。
先是绝望了一下,继而心一横道:“夫人莫怪小兰,都是奴婢一人的错,我先挨了这掌嘴,再受夫人惩罚。”
说着噼噼啪啪也打起自己来。
赵宏知道自己的罪过最大,抬头说:“夫人,都是小的坏了规矩,最该罚的是我”,说着抽起了自己耳光。
夫人气得眼睛瞪得溜儿圆,看着他三人不停地自抽耳光。
内宅门外守着的王德听到动静,三步两步跑进来。
王德比赵宏矮些,白净的方脸、浓眉大眼、鼻直口方、身材挺拔健壮,一见这场面,知道出事了。
刚要跪下,夫人喝道:“出去,守住门口不许进人。”
王德退出后,夫人责问小兰:“小兰,别人的事情却相瞒与我,你是谁的奴婢?”
小兰只哭不说话。夫人继续道:“你若早点告诉我,他俩何至于做出此种勾当?”
小兰和雪儿一人抱着夫人的一只脚大哭。
赵宏只是猛抽自己耳光,他们几个护卫平日跟着老何练拳脚刀枪,手自是不轻,嘴角已经出血了。
夫人怒喝道:“赵宏,你把自己打成猪头,好明日给我和老爷丢脸,是不是?”
赵宏连惊带吓,此时头嗡嗡响,举着两手不知该不该打下去。
夫人的眼泪开始哗哗地流下来,边哭边数落,“可记得我母亲嘱咐我等,随老爷到此地,当如履薄冰。老爷夙夜操劳,整日忙得脚不沾地;你俩却做出这等丑事。我与老爷在平阳何以服人?你们……。”
夫人嗓门儿越说越高,跪着的三个只是哭着哀求。
此时,王德到了门边犹豫片刻,还是进来报说:“夫人,李主事夫人使丫鬟送来一篮樱桃,在门外等候。”
夫人止住哭泣:“我们现在这样如何见人。你代我收了,给丫鬟一钱赏银,就说谢谢李夫人相赠。”
王德不一会儿拎进来一个精致的柳条儿小篮放桌上,里面是红的、黄的两样水汪汪、亮晶晶的樱桃。
见了几人这样,王德端来一盆温水,摆一块手巾又无声地出去了。
夫人哪有心思看这些,点着赵宏和雪儿说:“赵宏,去把你嘴脸给我洗干净,你两个贱人去院里跪着。”
两人出去后,夫人问独自跪在面前的小兰;“他俩什么时候开始的?”
小兰大眼睛看了一下夫人又垂下,啜泣着说:“大约两个月前,我撞见他俩搂着亲嘴儿,没想他们会脱衣裳睡觉。”
夫人:“那你为何不早对我讲?”
小兰:“雪儿是我姐姐,赵宏是我哥哥,我不敢讲,怕他俩生气,更怕惹夫人生气。”
夫人眯眼端详着小兰,虽还是梳着双飞燕,脸上却已褪去了婴儿肥、蚕眉秀目、齿白唇红。在府里大家一直把她当小孩儿,总觉得还是在京城府里的天真模样,白天黑夜在一起也没注意,却是已经长成了。
突然心里一惊,若小兰也如雪儿,府衙之内岂不是成了淫乱窝?她和老爷的脸便丢大了。
她要诈一诈小兰,“你实话跟我说,跟你好的是哪一个?”
这一诈,小兰果然嗫嚅着说,“奴婢看上了王德,只是心里亲近,连手都没碰过。”
邓夫人盯着小兰,见她眼神里尚有一丝懵懂的稚气,估摸她说的是真话。
心里也放松了一下,道:“小兰,我们是一家人,谁出事大家都要一起承受,今后若有事情,再不可隐瞒于我……。”
经过这一折腾,小兰的热伤风却吓好了大半,重新伺候夫人净面,匀脂抹粉。
想着院子里跪着的两个,邓夫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处置。
以赵宏、雪儿的年纪,若在百姓人家,应是做父母了,只因入了官府家才拖到这个岁数。
夫人一边生气一边想,这几人正值青春年少,又整日厮守一起,日久生情也是正常。
只是孤男寡女这么天长日久地处着如何是好?
小兰端上一盘洗净的樱桃,怯怯道:“夫人尝颗樱桃吧。”
晚饭时,夫人看着眼前的饭菜吃不下。
厨子老许一旁躬身道:“夫人,老仆斗胆说两句,下人犯了错,该罚便罚,过后夫人该吃饭就吃饭。老爷为官家的事体奔波,在外甚是辛苦,应让老爷回到府内,一切井井有条依旧。”
小兰此时又在一边打着喷嚏,鼻涕眼泪不停。
夫人道:“小兰,你下去歇息,让那两个把衣衫鞋袜拾掇利索,别在那里丢人现眼。让那小贱人进来。
看着雪儿眼睛肿着,脸也花了,夫人命道:“让他院里跪着,你先去净面涂妆。”
烛光之下,雪儿远远地一边恭立等着倒酒,夫人边吃喝边问:“雪儿,你俩何时相看上的。”
雪儿的小薄嘴唇咧了咧,小声说:“回夫人,去岁过年时,心里渐渐有了他,他也相看上了奴婢。”
“你二人何时有的肌肤之亲”,邓夫人喝干了盅里的甜米酒,扭了下头问。
雪儿轻手轻脚过来,又斟满一盅,退到原地答道:“今年三月,随夫人去河边看桃花,得一条大鱼,夫人命我先回府交与后厨。后来奴婢无事,内宅又无人,在客房里先与赵宏说悄悄话,后来做了那事。”
夫人粗声粗气地问:“至今一共做几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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