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周折,银子却是没剩几锭。所疏通之人各不相关,免得相互牵连。你只管写,莫问其它。”
老高正色道:“兄弟,如此不妥吧,我稀里糊涂地把人犯断死了,若冒了风险岂不是不值。”
赵俭:“老哥,此等事哪会无半点风险,你我都是经过事的。正因有风险才不愿与你细讲,万一出了事,大不了断你个疏忽。你放心,兄弟已安排得周密,万无一失。你去露个面便回,撒泡尿的功夫都不用。”
老高:“那我的车马消耗怎算?”
赵俭:“什么车马消耗,二两的金元宝,五锭如何?”
老高心想,这赵俭定是操办了大生意,否则如何一下给我十两金子,心下暗喜。
赵俭袋里摸出两锭,塞进老高的腰袋里,说:“今日未带够,剩下三锭,待事成之后,从乡宁返回奉上。”
老高:“咱兄弟间说话办事,从来都是肝胆相照,从未辜负过,此事哥定给你办好。只是咱刑房有仵作三人,如何能保指派我去?”
赵俭:“到时来府里报案情的是我的人,我让他先找到你,你跟杨爷或郝爷打声招呼,就说正好往那边有私事,顺便把尸验了。”
老高点点头:“嗯,如此可行。我问兄弟一句,你操办此事杨爷那里知会过否?”
赵俭有些变色道:“老哥,这平阳府内只你知我知,若杨爷知道了,我如何能拿得出十两金子给你,怕是咱哥儿俩都白忙一场。咱们悄无声息把这事办了,便当它从未发生过。”
二人说了会儿最近府内发生的狱讼之事,约定苟富贵勿相忘,又一起回衙门转了一圈,便到杨伯雄的办公房里打会儿诨。
杨伯雄眯眼斜瞅着赵俭,似笑非笑地问:“赵捕头,最近难得照面,何处发财去了?”
赵俭嘿嘿讪笑着道:“兄弟这些年一直跟着杨爷,我一撅尾巴后面是啥,杨爷不用看便知道,我那点勾当都不够跟杨爷说的。”
杨伯雄哈哈笑着指着赵俭说:“你赵捕头已今非昔比了。”
老高一旁打趣道:“老赵自打娶了美娘子,连门都不出了,你说你整日萎在炕上干啥哩。”
赵俭苦笑道:“两位爷,你们看我这眼瞎腿瘸的,不带这么打趣兄弟的。”
赵俭把小红马牵到马厩里喂上,出了衙门,从街边肉铺里买了块羊肉。
连日奔波,拎着肉走有些吃力,招手雇了顶小轿坐着回家。
进门向丈人请了安,站在荷儿身后,看她洗切羊肉。
荷儿边切边抱怨道:“好不容易回了家,怎得不好好歇息,一进家门整个人看着都瘦了一圈儿。”
赵俭伸手扶了扶荷儿脑后的发髻,说:“我这腿脚,趁着还能跑,多挣些银子,给你和爹换个大宅院。给爹单独住一进,咱俩住一进,那才叫享福。”
荷儿回头,眼里闪着泪花,又转回喃喃道:“我不用大宅院,也不要金银,只要爷全全科科地跟我们爷俩过日子。”
赵俭右手扶柺,左手揽了荷儿的腰,说:“我知道,都是与官府的交道,说白了就是银子的事,勿担心。”
荷儿:“看我手上都是羊油,汤汤水水的别污了你衣裳,去与爹炕上说会儿话去。”
赵俭去东屋沏了两碗茶,与丈人闲话。
张老伯脸色红润,说:“荷儿炖羊肉好吃,跟她娘学的,她娘是跟我学的”,说完嘿嘿乐着,几道大皱纹从眼角通到下巴。
赵俭吸溜了口茶,说:“爹也会做菜?”
张老伯:“哪里,当年在大同与瓦剌打了一仗,杀退了瓦剌后,他们抢的牲畜丢得满山遍野都是。马、骡都归了军卫,牛、驴还给官府衙门,羊俺们就杀了吃,杀慢了就被百户、千户收上去。
张老伯咽了口吐沫接着道:“在烽火台上大块儿卸了,就放葱、姜、盐,记着别盖锅盖,越炖肉越嫩、越炖肉越紧,还没膻气味儿。挨着我们那一伍,拾了不少羊,还修了羊圈,定了规矩,五天杀一只,让兄弟伙到处搂羊草。谁承想刚吃了两只,就被粮草官带人来,一只没剩全赶走了。倒是我们一天三顿羊肉往死了吃,官长来查,一看哪里还有活羊,都在锅里煮着呢,最后捞了几块羊肉带走了。”说完,两人都笑了。
赵俭:“荷儿做菜手挺巧,都是跟我丈母娘学的么?”
张老伯:“你丈母娘家里原是靠着兵营开了个小食铺,羊肉、烧鸡好吃着哩。冬天没菜,萝卜切碎跟面和了炸丸子,我就是那时三天两头去吃萝卜丸子,让你丈母娘的娘看上的,托人给他闺女说合。”
赵俭:“后来呢。”
张老伯:“后来我们卫打仗打得七零八落,我被调到霍州屯兵。荷儿娘跟我到了霍州,官府稀里糊涂把我的军户划到了平阳城,我们一家三口就搬到了此地,刚到这里,荷儿还不记事哩。”
两人说着,荷儿放上了炕桌,端上一盆热气腾腾的羊肉,摆了两个酒盅。
赵俭夹了一块,嚼着问荷儿,“是烽火台上的味么?”
荷儿:“你说啥哩,这是平阳城,哪来烽火台的味儿。”
赵俭嘿嘿笑着与张老伯碰了下酒盅。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第2页/共3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