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先前买了棉花放着不动,此时一担也能挣个三四钱。不瞒大哥,棉花下来时我屯了三十包,年后一开市我便卖出去,估摸能得三两的利。”
王进福:“我让你嫂子也支架纺车如何?”
莫耀祖:“辛苦哩,一年到头白天黑夜摇怕是挣不回七、八两。”
王进福:“我这整日拎着刀棍到处跑,弄不好还要与歹人相搏一回,一个月不过一两来银子。你这日日五更起,不也是挣点辛苦银么。”
莫耀祖:“你若要嫂子纺棉,从我这里拿就行,我拿棉花总要比你自己买便宜,好坏、水分也不至于被耍了。有那你看外面什么都好,拆开里面受潮发黑。多点儿水分,一个月的劳苦就白费了。”
王进福:“嗯,这事还得依仗兄弟帮着操办。”
莫耀祖:“来,我敬大哥一盅,你待兄弟甚厚,我莫耀祖不能薄情寡义。大哥看襄陵坝那里还有相当女子否?”
王进福有些无奈地笑了一下,道:“自那许莜儿回来之后,我便不再去了,说来好像是专门去拉她出苦海的。你嫂子说这一段夜里屋后像是有些动静。我那家偏僻,就你嫂子和阳儿,我不能总不在家。跟班头儿求了脸面,不再去襄陵坝了。待我日后慢慢访看,万一遇到相当的便与你说合。”
莫耀祖:“你那家是有些偏僻,若遇那饥寒交迫、走投无路的难免进去摸拿,赶紧搬到城里吧。”
王进福:“说起容易,手里没银子,如何搬哩。当初碰上张老伯便宜给我,现如今到哪里再遇这等机会。”
莫耀祖又举杯道:“大哥,你不是常说,总会慢慢好起来么。大过年的,咱哥儿俩相互说说吉利话……。”
王进福自莫耀祖家出来,已经过午,还有一个半时辰到下午饭时,便想着去赵俭家给张老伯拜年。
赵俭自娶荷儿过来后,再晚也是要回家睡的,外面喝酒的时候也略少了一些。
三十多岁的赵俭,虽然眼腿残疾,却也是精神气儿最旺的时候。
荷儿过了门儿,当面对荷儿一丝不挂的时候,比他之前想象的还要让他着迷。
在家里守着不觉着,一离家门口,便觉得怀里空落落的,满脑子都是荷儿俊脸和白皙身子的模样,恨不能时时刻刻搂在怀里揉捏。
但不出去如何能划拉到银子。
以他的经验,年后这几天,也是赌钱、斗殴、租佃纠纷最频的时候,所以打算初二在家里与荷儿好好呆上一日,初三继续出去混。
王进福进院的时候喊,“赵俭兄弟在吗?”
荷儿正在堂屋做饭,忙迎出来万福道:“大哥来了,大哥过年好!”
赵俭正在东屋与张老伯东西南北地瞎聊,出来向王进福作揖问好。
王进福进了东屋,以长幼之礼磕头,慌得张老伯要从炕上下地,说:“进福侄子行此大礼,老汉如何担得。”
王进福说:“我与赵俭是兄弟,年节之时当以长幼之礼相拜,此是本份。”
王进福看张老伯与荷儿气色都好,尤其荷儿一身水绿绸缎、斜梳的乌髻插着翠玉簪,手腕上黄澄澄的金镯亮眼。
本来想说说自个儿想置办架纺车的想法,看看人家的日子也不用做这等事,便与张老伯说了些别的闲话。
赵俭说:“大哥来的正好,荷儿正炒菜,咱爷儿仨暖暖地喝几盅。本来年前年后想和大哥长坐一回的,咱两家离得远,衙门里又难碰到一起。”
王进福:“我就是来给老伯拜个年。刚在东外城与耀祖兄弟喝完过来,你闻我身上的酒味儿。”
赵俭凑近吸了下鼻子,道:“果然。你既然到他那里喝酒,缘何不来我家。这酒菜刚要好你便走,就忍心扔下兄弟?”
王进福:“你嫂子和阳儿前晌和我去干爹娘家拜年,想此时也该做好饭烫好酒等着我哩,我还是先回,改日咱哥儿俩再喝。”
王进福走后,张老伯说:“大过年的,我荷儿也陪爹和你男人喝杯暖酒。唉,我们军户过去不让女人上男人桌,眼下就咱三口儿,女婿儿子已无分别。贤婿,你说是也不是。”
赵俭:“爹说的是。我若不是腿脚不方便,眼睛看不利索,我便帮荷儿做饭去了。我们衙门里那厨子教过我做鱼,有一回给衙门里大人做席,我下手他指点,大人也没吃出来。哪天我给爹做一回。”
炕上放一张小桌,三口儿人菜香酒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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