乞丐,官府怎会养得起。”
两人正说着,忽见几个公差模样的人带着两顶轿到了济养院门口,几个公差进去。
过了一会儿,拥着一个年轻女子和一个老妇人出来。
那年轻女子身穿红袍,头上梳了整齐的乌云髻,脚上是锦绣红鞋;老妇人也身着青色紫领长衣,头扎网巾,脚穿白袜和干净的棉布鞋。
两个女人被抬上轿匆匆而去。
王进福惊道:“这不是许莜儿和她婆婆嘛。”
莫耀祖的眼睛不再眯缝,黑亮亮困惑地看看王进福问:“大哥,这是咋回事?”
王进福说:“管它咋回事,咱俩赶紧跟着去看看。”
跟着轿一路走到城西的城隍庙。
今天正是集市,又临近年关,卖条帚、陶盆、陶罐各种器物的,卖灯笼、泥人儿、泥哨儿的,卖面人儿、黄米糕的、各种吃食儿的,各种杂货聚集,卖艺的、贩夫、行人混杂。
卖鞭炮的不时燃一个响鞭儿丢到人群脚下,人们便哄笑着躲开。
许莜儿和婆婆被拥到戏台之上,搬上两把椅子坐定,台下几个吹鼓手吹打了一通。
一个公差敲了一声铜锣,高声宣读:“许氏莜儿,二十二岁,延安府甘泉人,髻年金钗,勤修女德;及至豆蔻,敬老护幼……。”
戏台下人们指指点点,叽叽喳喳。
见那许莜儿被人一妆扮,弯眉俊眼,俏脸小嘴儿,再穿一身华丽衣裳,与当初王进福所见模样天地之差。
莫耀祖呲着板牙嘿嘿乐着说:“大哥真会相人,这女子好。”
台上公差又拿出一张大红纸宣读一番,王进福也听不懂。边上有人说;“这是平阳府的孝女,要上画儿哩。”
台上歇了一会儿,婆媳二人坐戏台上让台下面看了个够;又是一声锣响,又如之前读诵了一遍。然后把那张红纸张贴在庙前的大树干上,婆媳二人又上轿走了。
王进福与莫耀祖从戏台处又跟回了济养院,想的是来了一回,无论如何要与许莜儿见上一面,把事情定下来,其后慢慢操办。却见许莜儿婆媳刚回,又被另两抬轿接走,抬轿的都是布衣打扮,不是公差。
莫耀祖还要跟着去,王进福拉住他道:“咱别跟着瞎跑了,进去问问怎么回事。”
二人进了济养院大门,一老头儿穿着衙役的红马甲迎过来,王进福作揖问:“老兄,我俩与许莜儿是相识,特来探望她婆媳。”
老头儿见王进福也穿着公差服,便作揖客气道:“方才两顶轿接走的就是她婆媳,你们将没赶上。”
王进福:“可知她婆媳何时回来,在下有事和她们相商。”
老头儿:“吕老爷府上接走赏梅去了,说不定酒食之后才回。这婆媳时来运转了,前些时日还饥寒交迫,忽然间便荣华富贵起来。今日一早官府抬去游行,回来屁股未沾椅子就被吕老爷接走了。你俩也别等了,后晌再来吧。”
王进福跟莫耀祖出了济养院,心里有些怪怪的,原来觉得自己多跑几步腿、说一说,许莜儿就是莫耀祖的媳妇,现在却觉得有些够不着了。
看莫耀祖有些泄气,便劝道:“这也不是集市上买东西,随便就能带回家。你且回吧,我再去找赵俭兄弟计议。”
就在莫耀祖在东外城的小破屋里无语惆怅的时候,礼房常主事这天拜见邓知府,说平阳府城有个秀士,仰慕许莜儿的美德,并感念婆媳的际遇,愿娶许莜儿为妾,共同赡养婆婆,特呈书礼房请知府大人恩许。
“大人,此秀士就是代人写告表的那位秀士”,常主事补充道。
“好啊,这是锦上添花嘛。你说这书生代谁写的告表?”正在蘸墨书写的邓知府从案上抬眼道。
常主事:“是刑捕房的两个,一为捕头赵俭;另一捕快叫王进福。”
邓知府搁笔,“哦?赵俭,不就是那个捕盗残疾后又娶了媳妇的嘛。这个我知道,另一个没听说过。”
常主事:“那个王进福临时调配筑坝监工,目睹许莜儿如何挑土负石赡养婆婆,感其美德,故请这位秀才写告表。可谓缘中之缘,巧中之巧。”
邓知府感叹道:“平阳真是好风土啊。本府准了,需要官府做什么你办就是。这样,许莜儿和吕秀才成婚之日,我送块匾,叫赵俭和王进福代我送过去。”
常主事拍掌笑赞道:“大人行事甚是周全美好。”
无需阴阳先生,吕秀才自己打卦定了个黄道吉日。
这一日,王进福和赵俭被唤到府衙。
邓知府正在案后埋头看公文,二人磕头拜罢垂手恭立。
邓知府抬了下头说:“今日孝女许莜儿与吕秀士成婚,本府感于二位大义,特唤你二人代本府送贺匾与吕府,即刻去送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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