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手下把王雄带回牢,王雄突然回头说:“大人尊姓,日后小人也好记得恩情。”
郝云摆了下手,“你不必知,下去吧。”
王雄却没停嘴,“方才大人讲不得泄漏。那日过完堂,边上审我的那位官爷也来问过。”
郝云心里一惊,那日堂审,杨伯雄在左,他在右,魏主事和罗通判居中,问:“是居左侧的大人?来问何事?”
王雄:“是,那日堂上小人说有客商可以证我清白,那位官爷来,说要找到他以证我说的真假。”
郝云:“你都对他讲了?”
王雄:“是,小人也就知道米堂富这些。”
郝云:“同来还有何人?”
王雄:“就他一人,也不似大人记写。”
郝云暗暗皱眉,“还问了哪些事情?”
王雄:“就这一件事。我还有些纳闷,这位官爷堂上不容我说话,堂下又匆匆来审,说是要为我证清白,可过了这些时日却无动静。”
郝云回到家已是深夜。
他是因父亲和伯父的情面,拿着布政司按察使丰鸣铎大人的公文到刑捕司当差,没两年补了个从九品,现在升到从八品。
郝云常年住值更房,伯父见衙门里太埋汰,又不便回守备府,便给他买了个三间的独门院落。
本来有个伺候日常的小童,但郝云嫌麻烦,不久就打发回家了。他一人在平阳府无拘无碍,无牵无挂,有空便在小院里练练功夫,倒也自在。
郝云觉得,这个案子弄个水落石出并不难,他看出杨伯雄是一味要置张德柱、王雄二人死地;而知府大人显然是要将东外城的另一伙税牙也抓了,依邓知府对自己交代的谋划看,东外城以后怕是没税牙了。
本来凡杨伯雄掺和的案子,自己一般都是躲着。现在与杨伯雄在这个案子中已是南辕北辙,想想自己是奉知府大人之命,也没什么可顾虑的。
伯父私下讲过,京城来的新知府在朝中根基颇深。
几次接触,发现这位大人表面不拘小节,实则机敏过人,自己任何怠慢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眼前要尽快查清此案,让知府大人满意。
次日一早,郝云到刑房大堂点了卯,就匆匆去知府衙门通名等候,约一个时辰后被唤进去。
郝云禀报了昨夜审王雄的经过,道:“大人,属下想,或能从监狱外审出实情,故欲亲往东外城,去查是否还有其他劫犯同伙。再者去寻那日同去的马车和车夫,看能否查证那赃物的来路。那个叫米堂富的证人现已不在平阳,应是往解州方向去了,属下亲去追查耗时太久,若向沿官道各县发出协查碟文,我再派人一路寻过去,或能省些时日。”
邓知府听了,说:“你现在就拟了碟文我看。”
郝云当下写了碟文,大意是:客商米堂富,三十多岁、高个儿、黄脸、蓝平定巾、青绸直裰,右腮下隐一铜钱大黑痣,为我平阳府要案关键证人。现行于平阳城至风陵渡一线官道、商市,常夜宿娼门。沿途各县速查获此人,解送平阳府刑房。
郝云想起杨伯雄私审王雄的事,说:“大人,属下昨夜审王雄,得知杨指挥已于半月前私审过王雄,欲查米堂富下落,此事刑房几位大人似乎不知。”
邓知府一愣:“就那个抓张德柱的杨伯雄?这半月已过,他应该找到了。”
郝云:“米堂富一找到,此案也就真相大白了。”
邓知府嗯了一声,道:“先别管这些,你先查东外城,这边令各县协查米堂富。”
郝云告退后,邓知府唤来刑房魏主事。
邓知府说:“魏主事,东外城客商被劫一案本府已略审过。我看此案非状子和文书所述那么简单,若仓促判了恐生冤案,而东外城之乱源尚在。所以此案你要亲自重审,勿急躁,梳理明了,再向我禀告。”
魏程远自府衙出来坐轿回刑房。一般案件他很少过问,都由刑、狱司两个指挥使去办。
东外城劫案因为动静太大了,他才亲自审了一回。而此次知府大人特意明示,让他亲管,实际就是只有他和知府二人才能结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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