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得知了养母从前为娼。若养父在尚能将就,现与娼母整日一个门里过,觉得无脸面见人。
私下里寻访,父母原在城外十几里的乡里,竟不辞而别,投生父母去了。
高妈妈凄惶着过了一段日子,有那光棍、混混儿见一个半老徐娘守着一处有不少家当的院子,便有事无事门前过,进到院里问东西,门前结伙叫喊挑逗;甚至有衙门的公差也借故上门没话找话地逗留。
眼见丈夫留下的家底守不住,正经日子已然过不下去,高妈妈索性变卖了家产、店铺,置换了城东北的一处院子,重新改建一番,回归了老行当。
禁暗娼的朝廷法度虽已形同虚设,但官家要拿办是一眨眼的功夫。
在平阳城开暗门儿,必是得了官家私下点头的,而杨伯雄正管这档子事。
高妈妈开暗门许了杨伯雄五十两,先付了三十两,剩下二十两一年补齐,另每月交二两花红。
高妈妈四十来岁、一身宝蓝绸缎、白净的圆脸儿、脑后梳一个乌黑大髻,鬓间两朵黄花儿。
见杨伯雄来,迎出来笑道:“哎呀,爷今天来,整个院里都亮堂了;今夜必得留爷在此处,让奴等尽心伺候一回。”
杨伯雄告戒过她,不得指名道姓,不得传出他是这暗门的依靠。
这里的花姐们只看着他像勾当很大的官家人,却不知他是何人物。
杨伯雄微微一笑道,“高妈妈生意兴隆。选一清静处,今日酒肉已吃了大半天,上些果蔬淡酒即可。”
在绣房里,杨伯雄手抚茶杯观瞧左右,只见红窗棂、青罗帐,一张红漆桌摆屋正中。墙上挂着美人踏春图,下面长条几的瓷瓶里插着几支时令花儿;另一边挂着紫竹箫、黄琵琶。
赞道:“高妈妈好手段,这绣房布置得雅致。”高妈妈陪笑道:“奴这小门户的花姐儿粗陋些,比不得教坊里的行首。我叫她们都来,爷点个顺眼的伺候着。”
杨伯雄摇摇手说:“就那个新来的陪我吃几杯,其她去候客,莫扰了你生意。”
那个小花姐有些怯怯地进来,及笄模样,一身素衣、粉红开甲;黄白的瓜子脸、大眼睛、长睫毛、鼻直口红。
杨伯雄几日前见过,今日特意找来。问:“我那日见你穿的是绿开甲,今日为何换了?”
女子回道:“爷,奴那件绿的今日刚浣洗过,当下是穿了别的姐姐的。”
杨伯雄让小花姐挨自己坐下,边搂着边夹菜、喝酒。三言两语便弄清了她的来路。
她叫周燕,解州人,父母是盐户,因偷卖私盐被官府办了。她判了官奴,当两年丫鬟后,被教坊妈妈操办了梳弄,接客没几日,被高妈妈勾连了教坊管事,自官册上除了名,弄到这里。
杨伯雄让她也吃喝些,她说妈妈嘱咐,一日三餐都要吃好,莫将陪客当正饭吃。
“爷让喝便喝,爷高兴了没你亏吃”,说着拿出一两银子让她看,边抚着她的腰肢边放进绣袋里。
小花姐很欢喜,与杨伯雄耳鬓厮磨地喝了几杯,酒上了脸,人显得粉嫩嫩的。杨伯雄觉得身子鼓了起来,靠在小花姐的肩膀顺领口往下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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