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心情,与客人酒食享受哩。”
张德柱没有起身,草草拱手回了一下道:“你等心情也不错嘛,成群结伙来吃酒食。”
那个为首的汉子,头戴四方平定巾、嫩绿直裰敞着怀、腰系宽带,瞪着满是凶光的豹眼,冲这边高声道:“老张,今天好生意,弄了几百两?”
张德柱:“胡爷,我兄弟被人催逼着赶些货物经纪,能好到哪里?不过户房老爷那里总是要交代过去的,一切由衙门老爷做主,我等操办就是。”
张德柱见这伙人到来,不耐烦再坐下去,招呼伙计结帐。
而老何在两边你来我、往唇枪舌剑时已去把帐结了。
张德柱道:“这让我脸面怎么好,说好是我请两位的。”
三人走出店门时,被这伙人虎视眈眈目送着。
为首的那个对张德柱说:“老张,和客人一起过来凑桌吃吧,我请客。日后生意上的事知会一声,有钱一起赚。”
张德柱扭头回道:“我这钱把银子的勾当哪上得了胡爷眼!哪日发达了再知会各位!”
邓兆恒觉得不对劲,出了店门问张德柱:“张兄与这些人貌似不合,却是为何?”
张德柱愤愤道:“此乃霸道之徒,原来我等经营得好好的,他们硬来插脚,一起吃这东外城,欺压商客,排挤我们正经牙纪。不信你问他们要牙牌,还不一定有哩。”
张德柱觉得三人吃得不尽兴,话也没说透;老何把帐结了,觉得过意不去;加上看此二人非一般小商客,若拉到手说不定是大注银子。
便说:“本来吃喝得好好的,被这伙不相干的搅了兴致。二位不要推脱,我等去个雅致之处,再略吃喝弥补一下。此处小姐姐比内城大人家的不差,不要负我一片心,随在下去。”
邓兆恒见张德柱与那伙人似有更深的勾当,想多探听些,便没有推辞,随着他在街巷里七拐八绕,却是到了一座“富乐茶院”。
院里各种花儿打理的精致,融融暖日里,或含苞待放,或开得正艳。
一个二十几岁,绿裙白袄绿比甲,乌髻斜梳插着两朵小紫绒花,亮亮的秀眼,薄嘴唇、尖下巴的妖娆女子满脸笑意地出来招呼,“哎呀,张哥哥,你有些日子不来了,我这里小姐姐想你都想哭了,今天和贵客一起来,必是要好好消遣一下。”
老何一看是到了暗娼处,心想自己这位知府老爷一贯门风严谨,不知葫芦里卖什么药,且小心应付。
张德柱哈哈笑着,“可我只想芳梅姐姐”,说着去捏女人的腰。
芳梅咯咯笑着扭捏闪开,“午饭刚过,姐妹午睡去了,张哥哥和客官赶着花儿打蔫儿时候来赏花,那就多盘桓些时辰,傍晚吃饱喝足,和姐妹们唱唱小曲儿、尽情欢娱一番,夜宿在这里岂不美好。”
张德柱道:“适才吃得不尽兴,到你这里弥补,有甚可口的尽管弄来。”说着手叼出一锭二两银子放到女子手上。
芳梅笑道:“张哥哥是为吃饭来?这银子无论如何是吃不完的,早知我开个饭馆,专等张哥哥和二位客官。”
张德柱:“这世上可有到这里专为吃饭的么?你自看着操办,多出的银子归姐姐,不够我再付。”
芳梅夸张道:“正好昨天宰了只大鹅,鹅肝阴在地窖里,有贵客来可做个好菜,今日真来了,我这就让后厨操办去。”
一个灰绸衣、皂鞋的小伙子端上茶,又无声无息地退下。
老何看着他的背影,脚下有根、腰有力,两臂在肋间似贴似离,是个有些功夫的人。也难怪,烟花之地各路上的人都有,养几个护院打手也正常。
邓兆恒进院时见侧门和后院里面都很大;现在是客堂,迎门财神像前香烟袅袅,左侧几张大屏风刻着梅兰竹菊,右侧屏风画着戏里的美人图,后面隔成了单间;正中是三张红漆大桌。
心想:想不到暗娼处台面也这么大,比那街边店铺堂皇多了。
这时芳梅带着几个年少女子依次进来,个个画脸描眉,头上鲜花珠翠。
“姐姐好慷慨。这么多漂亮小姐姐都与我等”,张德柱打趣。
芳梅:“张哥哥银子我得尽力花出去不是,今日遇到贵客也是她几个好运。”
张德柱:“武兄,你与何兄先挑,在下排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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