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老王,你到过此等地方么?”
王进福说:“我那点工食银饭都得省着吃,哪有余钱往这地方扔。”
赵俭:“那你宿过粉头没有?”
王进福说:“赵爷,你明知故问,你看我浑身上下哪儿像?赵爷肯定来过这销金窝,咱刑捕司也有你一号哩。”
赵俭嘿嘿乐着不回答,眼睛依然神往地看着那里。
半个时辰过去,又有几伙醉酒的人进去,就是不见有人出来,甚至能听到楼里传出的尖声浪笑。王进福说:“莫不是不在这里?”
赵俭道:“应该在啊。”
王进福:“是否有别的出入口?”
赵俭阴阴地盯着,自言自语道:“这驴日的不是寻常人,会好好地走门?”
扭头说:“你看那墙,不用身强力壮,寻常人也攀得上,翻得过。这驴日的……走,那边看看去。”
赵俭一摆头,领着王进福从粉楼的北侧,边察看边绕到西边的围墙下。
这是个没月亮的黑夜,除楼里隐约飘出的丝竹歌声,夹着打情骂俏声,外面一片寂静,连小风儿摩挲柳叶儿的声音也清晰可闻。
两个人正站在黑暗中竖直耳朵听,睁大眼睛看。
突然一阵窸窸窣窣的衣服摩擦声从墙上传来,不等二人回过神,一个黑影“咕咚”一声从墙上跳下,正落在王进福身旁。
来不及拔刀,王进福一矮身形,右手反握刀鞘向着黑影猛地一撩,黑影被打了个趔趄,低吼着惊叫一声,踉跄着顺势往前逃跑。
王进福紧跨一步,双手握刀鞘往回猛扫,这回正打在他小腿上,“啪”地一声扑倒在地。
王进福跳上去,骑在他身上,刀鞘死死摁住他脖颈。
赵俭反应过来,铁链哗啦几下缠住他两小腿,低喝:“老王,摁着他别松劲。”
这时,黑暗中已能看清些模样,赵俭拔刀在手,刀背贴住他脸,冷笑一声,“今日拿住你,死的活的都能交差,自己选吧。”
那人挣扎了几下,见动弹不得,低声喊:“两位爷,知道你们是公差。我腰里有几十两银子,放了我你们只管拿去。若把我交了衙门,银子便充了公。”
赵俭恶狠狠地说:“杀了你,爷照样带走银子。”
那人道:“我这样的人,岂有身上不带银子的道理。杀了我你俩也少不得被官家审问我的私藏在何处,那时岂能瞒得下银子?”
“少废话,有多少”,赵俭低喝。
“五十多两,在腰处”,那人急急地说。
赵俭伸手摸到了银子,拽了两下没拽开,直接用刀割下腰袋,又摸了摸腰的另一边确信没了。
一手拎着腰袋一手提刀对王进福低声道:“老王,放开他。”
王进福犹豫了一下,还是松手起身,那人起身头也不回一瘸一拐地消失在黑暗中。
赵俭长长出了一口气,刀入鞘,手伸进腰袋里,叮当响地摸着银子,“嗯,驴日的没说假话,有五十来两。”
说完摸出一大锭银子伸到王进福跟前,“给,你的。”
——王进福没想到这趟差出成这样,更没想到赵俭毫无遮掩地要和他分银子。嘴哆嗦着说:“赵爷,我不要。”
赵俭突然止住,几乎是屏住呼吸,一动不动地看着王进福,对手足无措的他缓缓说:“老王,事情做到这种份上,你拿也得拿,不拿也得拿。不然就让我砍了你,要不你现在就砍了我,没有别的办法”,说着又把那一大锭元宝伸到王进福胸前。
王进福双手捧过,约摸有十两,很光滑,即使在黑暗里,也能感觉得到它圆润的光泽。
“别在这里逗留,快走”,赵俭说着便往北走,王进福蹑手蹑脚地赶上他。
赵俭前面边走边扭头往后说:“都不是好来的银子,凭什么他花得咱花不得;再说,这一锭银子够你挣一年的。别怕,那驴日的不敢向外说,说了就是自个儿找死。到了繁华处把心放踏实,慢慢遛达,不能让遇到的熟人看出咱俩方才做过吃力的事情。”
二人把银子掖进腰里,赵俭把半截空腰袋扔到路边的池塘,到了大街的灯火处。
此时,夜晚享乐、谋生的人们尚未回家,饭馆里人声喧沸,还有三两成伙逛街的人。
赵俭对王进福嘿嘿笑着说:“我咋饿了,咱俩今天不容易,喝顿酒去。”
王进福:“赵爷,我晚饭吃得多,还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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