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女,隔段时日去看看干爹干娘。
我王进福美着哩!想着,脸上笑意绽放开来。
赶车的老汉又干又瘦,看了看王进福,一双小眼儿也满是笑意,“你们是新人哦,一辈子里最舒坦的时候。”
王进福:“大哥说得是,只要我好好过,舒坦的日子在后边哩。”
姜桂枝在后面微笑,着看他俩说话。一只濒死的鸟儿又活了,落到一个温暖的窝——姜桂枝如同在梦里一般。
驴车拐出了东外城的东门,约摸半里的官道再向北行,便只能走人,不能行车了。
给了车夫十文脚钱,王进福引着姜桂枝上了小土坡。
两扇院门一新一旧,新的是王进福后配的,挂着一把大铃铛锁。
姜桂枝进院一看,一条光洁的土路从院门直通三间正屋的门,两边是整齐的菜园,茄子、萝卜、白菜、大葱横竖成行。
西院墙的豁口用两捆柴堵着,房垛上新抹的黄泥还未干透,门上、窗上也贴了囍字。
王进福说:“妹,房是租的,能凑合着住,等我得了闲,弄些石头土坯把那豁口堵上。过些年,咱住自己买下的房子“。
姜桂枝没着急进屋,拉着王进福的手在院子里左右看,“哥,俺像是一直在做梦,先做的是恶梦,当下做的是好梦,你掐妹一下。”
王进福在她胳膊上轻轻捏了一下,姜桂枝道:“哥使劲掐;掐痛了俺才知道不是梦。”
王进福手上用了些力,见姜桂枝眼角溢出泪花便往回缩。
姜桂枝抓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一手摆弄着他的衣领,喃喃道:“这是真的。哥啊,妹真的真的好苦。”
脸贴到王进福肩上,默默地流泪,王进福的肩膀全湿了。
姜桂枝抬头看了看一动不动的王进福,又浅浅地笑,“眼下妹心里变成甜了。”
除了小时候的娘,王进福第一次被一个女人紧紧地贴着,像是饿极的时候捧着一个暄腾腾的大馒头,或者走了半天路后,端着一瓢凉嗖嗖的井水。
他的手有些哆嗦着,不知往哪里放,最后双手扶着姜桂枝的肩。
“妹,我知道是尧帝爷显灵把你送给我,我向尧帝爷磕完头便病倒了;因为病倒,才离了兵营;一出兵营门口病便好了,又过了一柱香的空儿,便遇到了你。我向尧帝爷起个誓,我王进福把你当亲人待,只要我活一天,断不让你受风吹雨淋,不受冻挨饿。”
姜桂枝:“自哥为俺又回了脚店,妹便把哥当亲人了。老天有眼,让俺做了哥的媳妇,好好伺候哥下半辈子。”
王进福:“咱俩勿忘了干爹、干娘。”
姜桂枝笑了一下抢白道:“是俺先认的干娘。”
一想早起二人就吃了两块绿豆糕和几口菜,王进福道:“妹要么炕上歇着,要么院里看看。我这就蒸小米饭,菜咱院子里有的是。”
姜桂枝哪里肯,让王进福看着,干净利落地把饭菜做得。
当晚,一弯新月早早地挂到了正中,院子东边和北边的杨柳榆槐被微风吹拂着,泛起的阵阵沙沙声里,隐约有姜桂枝的声音,“哥啊,妹不能让你白捡一回,妹给你生个大胖孩儿。”
姜桂枝,河南府怀庆人。正德二年因水灾公婆家人、地尽毁,姜桂枝一家三口因回娘家躲过一劫,却也无家可回了,只得与娘家人一起过。又遇连年灾荒,全家外出流离,三年后因饥饿、瘟疫,除姜桂枝外其余尽殁。
日子很温暖。由于住得偏僻,王进福赶上衙门点卯得先穿过东外城。内城开了城门大步往刑捕司衙门赶,正好能赶上杨伯雄或郝云点卯。
如果他们不在便由老高和赵俭代行其职;按例点卯时无故不到,是要扣工食银的。
姜桂枝无论起多早,也总是让丈夫吃得热热乎乎地出门。
地处偏僻挨不到街坊邻居,王进福没空在家,姜桂枝又人生地不熟,所以平时难得出院门几回。
姜桂枝惦记着娘的坟,二人去寻过一回,填了些新土,把坟修圆。
王进福让人做了块木牌写上名字,说好年节必去上坟,待家里宽裕后再改立成石碑,三年后再寻个方整些的地方。
之所以等三年是因为三年之内人的尸骨未完全腐烂化土,易传染瘟疫,官府是禁止的。
王进福跟姜桂枝说,咱与别人家远,你跟人家说不上话,闲来闷得慌,就侍弄一下院里的菜。
无论多晚,王进福都会把小水缸挑满,再两桶水摆在窗前,足够姜桂枝洗衣浇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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