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 王进福得了一两来路不明的银子,日思夜想平日来的蛛丝马迹,把这一两银子想了个大体明白。
城南瓷器店的案子是城北这家瓷器店主做下的,老高已有真凭实据的情形下没有抓捕这人,准备放他一马,勒索些银子。又不敢私下做主,请示了杨伯雄,压下了这个案子,二人分了作案人给的好处。
因为王进福参与、知晓案件的一、二,便给了王进福一两,算是封口银。
再想到其它差役嘴里听到的闲话,老高乡下有老婆孩子,百十亩田产,城里养着从妓院赎出来的妾。
一个比自个儿强不了多少,一月一两多工食银,如何挣得下这样的家业。
靠山吃山,抓盗就吃盗。
王进福对衙门里这些腰壮气粗的人看明白了个八、九分。
平阳府东面和西面都是山,中间盆地,北部隆起,所以春天暖得快,一个来月,城内城外已是杨树吐芽,柳树的鹅黄遍野。
经历冬日的天寒地冻,年前年后蛰伏着窝冬的长途客商们,又都打起十二分精神,聚结起骡马、骆驼,从北往南或从南往北,穿着老羊皮袄奔波在城东的官道上。
进东外城是要收税的,那些不打算在此地交易的宁肯多走二、三十里,到乡野的小客店歇脚。
往南去的是棉花、粮食、盐、作坊里的木刻画、青铜器物、酒具、羊羔皮等等;往北来的是茶叶、丝绸、瓷器、白糖之类。
平阳府地界的官道主要就是从南边蒲州向北过平阳府地直到霍州,顺着汾河东岸的高处,大多时候又宽又直。
往来商客多,加上守备府和沿途各州县偶尔派军兵巡逻,多少年没听过有中途商旅被打劫的事情,但零打碎敲的小毛贼近些年倒是多起来。
往往是趁商贩们打盹或不注意的时候,不论贵贱,悄悄弄走一包东西,有时货商过一段时间才会察觉货少了。
有的则是胡乱从牲口背上、车上拽一捆下来背着就跑,那客商的牲口背上都载着货,身上又穿得厚重,追不上也只好做罢。
最近在东外城一带的官道上,这一类事情却渐多。甚至在由官道往西折进东外城这一段路上,也经常有半大孩子从过往客商的牲口队伍里偷抢些东西。
盗抢之事一桩桩、一件件汇到刑房衙门里,魏主事升堂过问了此事,杨伯雄领了命,郝云领了差。
经历了上次和老高一起办瓷器店的案件,王进福注意到,凡有钱人的案子,杨伯雄办得多;维持治安等没什么钱往来的案子郝云则常年管着。老高帮人摆平的事情多;赵俭抓的人多。
一日上午,王进福跟随郝云出东外城,郝云常年挎着佩刀,即使到酒楼里吃饭也挎着。
按郝云的推断,这些毛贼把东西抢了来,必有个窝赃、销赃的去处。
这零打碎敲的东西一旦卖出去根本找不到,只能从他们窝赃处寻。在东城官道一带做案,想来窝赃处十有八、九也在东外城一带。
郝云带人到经常出案子的官道一带察访,就是看能不能撞上些线索。
由南北的官道进东外城的东门是一条约多半里长缓缓的下坡路,平阳府经官道的货物往来多一半经此。
道南原本是有田户的村庄,东外城建起后,跟城墙连在一起,渐渐成了小商贩混居的地方。
道北一条大土沟斜着通往汾河的方向,沟东和北面是丘陵,层层田地多已荒芜,有几处已经破落的土院,看不出人烟痕迹。
想来,冬天汾河河谷的西北风,着实地吹着这几处荒芜的院子,得额外地比别人家多烧几担柴才住得了人。
郝云带人顺着这多半里的官道来回走了一遭,指指点点着说:“那歹人抢了东西往哪里逃窜?这里、那里——还是这里?”
他手东南西北地比划着,接着说:“往城门方向是不会;往官道方向地势开阔,逃不远。往南房屋密集便于隐藏,往北地势崎岖荒凉便于逃遁。”
郝云安排大部分人和他进入道南的曲折小巷里察访,让王进福和另外两个差役去那几个荒院子和荒地里看看,有无可藏匿的地方。
王进福下了官道,和两个捕快往破落院子方向走。
沿着窄窄的土路往北,东面是高大的土梁,西面隔着一条宽阔的大土沟是东外城的城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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