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变得凶相毕露,便知这世上之人皆是捧高踩低欺软怕硬。
若你还看不清这世道,端着往日的高贵傲气,只会被人啃得骨头都不剩!”
虞兰萱青涩的面容之上满是担忧惊惧。
虞兰娇虽然心疼,却也只得强行让她警惕起来。
盖因方家和靖国公世子尚在背后虎视眈眈,她若真的宽纵虞兰萱肆意妄为,才是真的害了她!
被两个姐姐语重心长教导一番,虞兰萱心底芥蒂全消,只暗暗发誓日后定要好生约束自己,再不能乱使性子。
因着摄政王这一道圣旨,虞横的丧事规格自然要往上提一提。
偏虞家如今又离了虞氏族中,承办丧事无人相帮,一时捉襟见肘起来。
幸好虞兰茉回了虞府帮忙操持,高郁惦记身怀有孕的妻子也主动来了虞府。
不然只靠虞兰娇和虞兰萱两个,说不得会出什么疏漏,届时又要在京都世家面前丢脸。
这一道圣旨,不但惊了京都各个世家官宦。
原本隔岸观火等着看虞家姐妹如何凄惨之人,皆都备了奠仪准备上门吊唁,就连宫中也被撼得失了魂。
明乐殿中,三皇子魏卓言披着夜色大步迈入正殿,一解了披风便挥手屏退左右,正殿之中只留了柔婉清丽的淑妃一人。
淑妃面上分明脂粉未施,一头乌发只以白玉簪松松地拢着,看起来却格外动人温婉。
虽年过三十,可岁月好似对她毫无影响一般。
见儿子神情冷厉刚硬,她也只是端着热茶,垂眸用杯盖压了压杯中浮叶。
不紧不慢道:“母妃往日总教你君子言不过辞,动不过则,凡事不动声色才能不露喜恶。不过一道圣旨而已,何必这般着急忙慌。”
她舒缓的声音好似一道涓涓细流,迅速抚平三皇子心中的焦灼。
难怪淑妃入宫十数年,又养育了皇子,还能在皇帝面前长盛不衰。光这份平和温婉的气度,便让人沉溺其中。
三皇子缓和了神色,才缓缓开口:“处置虞横的旨意,父皇心中分明都已经有了决断,为何事到临头,竟会发出截然相反的旨意。”
淑妃压杯盖的动作一顿,视线缓缓抬起,终于看了一眼自己脸色凝重的儿子。
“你父皇在摄政王面前素来唯唯诺诺,此前本就是迫于摄政王的威势才下定决心治罪虞横,如今忽然有了变动,你说还能为何。”
语毕,淑妃和三皇子脸上不约而同现出郁色。
虞横一死,他们便看上了户部尚书嫡长女李芙,私下里已是透过口风,只待虞兰娇一入教坊司,便为三皇子和李芙定下亲事。
为此,他们母子二人没少在虞横的死上推动。
可偏偏,他们上跳下蹿,满以为此事已经板上钉钉,却被摄政王大手一掀,打乱了全盘计划!
苦心孤诣所谋之事,被旁人漫不经心地毁掉,怎能叫他们不憋闷。
更叫他心烦的是,户部尚书也不是个好相与的。
若自己说好要娶李芙却又中途生变,只怕以他的小肚鸡肠,定会怀恨在心,说不定会偏向其他皇子。
此一时,真是进退两难。
说来说去,还是摄政王横插一脚,害得他棋差一着。
好端端的,摄政王为何要去帮虞横呢?分明虞横自缢,就是为了毁他的名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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