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仍如履平地,来去自如,也依旧是名副其实的大靖第一捉刀吏。”
这是自他二人相识以来,宁何苦第一次如此自傲霸气。
申无谓却听得煞是感动,他明白前者如此高调自傲,自不是为了显摆他的本事能力。
他此举,只是为了宽慰自己,好让自己放心。申无谓松了手,还是特特叮嘱了一句,“记得,我会一直在此处侯着,若有任何危险,你便吹响木哨,两短一长,我即刻便会前来。”
随后,他将随身的布包扔给了宁何苦,再在近处找了一根称手的粗树枝,一并塞到宁何苦的手里,方才作罢。“装就要装得无懈可击。”
医怪一旦正经起来,心思极是细腻入微。
宁何苦接过树枝在手中掂量几下,又在地上戳了两戳,甚是满意,便冲他笑笑,口甜舌滑,“多谢大哥的拐杖,方认下大哥不久,就收到大哥赠于的第二件礼物了,有大哥就是好呀!”
申无谓冲着他的背影嘟囔了一句,“还有黄精草汤也算,那可是仙草,神仙之草,不识货。”
宁何苦拄着树枝拐杖,跌跌撞撞,一步两步三步,途中还故意摔了两跤,爬起来时也是满身泥泞,衣发松散。
等他被村民发现之时,便像是经历了九九八十一难一般,衣衫褴褛,乱发翻飞,仅只剩下最后一丝力气,摇摇欲坠。
醒来后,他又听到了那把熟悉的声音,是之前那位奚老伯。“这位郎君,你不是三日前就出山去了吗?怎的又折返回来了,难道是途中出了事故?”
宁何苦伸手在虚空中抓了几下,方才抓住奚老伯的手,带着哭腔和后怕,“老伯,是我不好,我之前压根就不相信山神诅咒之说,所以便没听你的话,我……”
没有说全的话,有时候比说得完完整整更能引起人的重视!
奚老伯握紧他的手,紧张担忧之情溢于言表,“你没走啊!那你这几日住在何处?还有,你的眼睛是不是已经……”
“奚老伯,都怪我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如今我的眼睛也瞎了,什么都看不见了,什么都完了,完了,我下半辈子,该如何活啊!”
此时的宁何苦,将一个骤临变故,又难以面对变故之人的绝望抓狂,崩溃无助,演绎得是惟妙惟肖,出神入化。
奚老伯继续抓紧宁何苦的手,眉毛因担忧心疼而拧成一团,“你这小郎君,好生糊涂,怎的不听人劝呢?你快说说,这几日你都呆在何处,眼睛又是何时看不见的。”
随后,宁何苦饮了一杯奚老伯的儿子大双奉上的温茶后,方逐渐平静下来,“那日一早,我出了飞纱村后,见后山草木茂盛绵密,土壤红中带金,以我多年挖草药的经验,像这种土壤里,十有八九定然是藏着名贵的药材。而我这次出来,是接了一单生意,就是一定要找到黄精草方能回去。是以,我便绕到后山,在山上细细找寻起来。
我白日里就满山找草药,夜晚便宿在后山山岩之下。今日早间,日头升起之时,我终于在一悬崖边上找到了数株黄精草,我当时高兴得不得了!终于可以回去交差,赚到一笔可观的银钱了,于是便坐在山坡上休憩片刻,随便再欣赏欣赏村子里的雪流苏树,然后就准备出山回去。”
老人家屏息听着,迫不及待的追问:“然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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